“怎麼還不醒?”李厲滿臉不耐。
距事情發生已經過去了十日,藥也喂下三日了,張一鳴估計蕭亦然今日就能轉醒,李厲才早早的在飛花閣的主院等著。
眼看半日都快過去了,人還沒有醒轉的跡象,頓時生了惱意。
“她是你主子,你須得好好伺候,若再出了什麼意外,我拿你是問!”
朝雲歧甩下話,就揚長而去。
雖然有著蕭亦然不醒轉,他就不能休息,不能治傷,不能吃飯的命令在,李厲還是讓他休息過兩次,不然不眠不休熬十日,鐵打的人都撐不住,更何況是重傷在身的人!
李厲走後,屋子就恢復了安靜。
蕭亦然剛開始昏迷的時候,張嬤嬤還整日在旁邊守著,擦臉擦手喂水喂藥,可見到人遲遲醒不來人也就失了耐心,將所有的事扔給了雲歧,每日也就送藥的時候來一下。
雲歧想不大通嬤嬤和統領大人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轉變,可這些事不是該他關心,便將這些疑惑丟擲腦海,靜靜的守在床榻邊。
他低下頭將一個白色的小瓷瓶從懷裡掏出,拿在手中打量,餘光瞥見床上人蒼白憔悴的面色,最後小心的將瓶子放在了枕頭邊。
瓶子裡裝的是最後一點蜂蜜了。
午後,被春日烘得綿軟暖和的微風從窗外吹了進來,吹得人昏昏欲睡。
蕭亦然緩緩睜開眼睛,忍不住咳嗽了一聲,將從昨夜就沒休息一直守著的雲歧驚醒了。
蕭亦然轉著眼睛,四處打量,好似在尋找什麼人。
“是斷腸寺來人了麼?”
雲歧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這樣問,眉頭微皺,不解的看著她。
蕭亦然迫切想要知道答案,連忙解釋:“是熟悉的藥味,我在斷腸寺每月都必須喝的湯藥,那味道又腥又甜,很是獨特。”
想必說的是佛骨花的味道,雲歧搖了搖頭。
蕭亦然眸中的光亮瞬間黯淡,愣愣的看著相互輕撞的珠簾。
“雲歧,你們是不是不會放我走了?”
沒待雲歧回應,她繼續自顧自的說道:“當初我在斷腸寺醒來,什麼也不記得,誰也不認識,後來我有了爹爹,認識了小和尚,認識了斷腸寺的師兄們……只是如今,醒來後又是個全然陌生的環境。”
雲歧一向沉寂冷漠的目光,有一絲細微的波動。
糾結許久,安慰般的低聲喚了句:“主人。”
蕭亦然眉頭一挑,旋即笑了起來,剛才那個讓人心碎的人好像不是她。
“別這樣叫我,我感覺自己多了條狗狗。”
雲歧的臉瞬間黑了下來。
這丫頭,給點兒顏色就五彩斑斕了,虧他還覺得她可憐!
笑得過於激烈,咳嗽了好多聲才停下來,緩了緩後解釋道:“你還是叫我然然吧!我看得出來你一點兒都不想叫主人,既然不願意就別那麼叫,我怕你終有一天會砍了我!”
雲歧發現她的視線停在了自己從不離身的太合劍上,面色更加黑沉了,心裡也多了憋悶的感覺。
他是那種沒有職業修養,因為不滿就砍人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