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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金手指

第二部亡靈之塔

1金手指

陰天時的黃昏似乎來得特別早,而且分外給人以沉重的壓抑感。

蕭可冷第一次從洗手間裡出來時,臉上還帶著一種惡作劇的興奮,但等到跟我輪換交替了十二次之後,興奮感蕩然無存,已經成了機械的重複。

壁爐裡的火一直熊熊燃燒著,彷彿只有這堆火才能繼續支撐著我們不倦的努力。

“我覺得,這樣的重複好像不太奏效啊?是不是某個特殊時間段才能發生奇怪的事件?”她終於忍不住了,第十三次坐回沙發裡的時候,鬱悶地開口。

我看看腕錶,下午六點鐘,距離關寶鈴昨天的消失時間,還有一小時二十分。

那張莫名其妙的地圖就攤放在我膝蓋上,我對那些古怪的階梯頗感興趣,因為會非常自然地聯想起“海底神墓”的傳說。在北海道附近,如果有什麼階梯通向地下的話,會第一時間讓人想到它。

如果“海底神墓”真的存在,肯定不是十年八年的事,而是存在了幾百年、幾千年,所以才慢慢地有這個說法流傳開來。

“風先生,您說……鼠疫還會不會出現?”蕭可冷摸著自己的短髮,不停地打著哈欠。如果說清晨時她的裝扮是標準的淑女,現在則像是個玩累了的孩子,疲態盡顯。

我點頭,挪開地圖:“會,肯定會。他需要錢,而我恰好能滿足他。”

這次輪到我去洗手間了,地圖被隨意地放在旁邊的茶几上。或許是我有些大意了,在疲憊不堪的情況下,任何人都免不了粗心大意。而且,別墅的門緊閉著,蕭可冷的武功又不弱,我覺得地圖不會有事,所以,放心大膽地伸著懶腰去洗手間。

站在洗手檯前,我信手開啟了水龍頭,再從鏡子裡打量著自己略有些發青的眼眶。

最近一段時間,幾乎忘記了假谷野、小燕曾經提供的大哥的照片,由昨晚鼠疫的一席話,又勾起了我對這個問題的思考研究。

“如果今天是大哥站在這個洗手間裡,他會做什麼?”

“如果遇到關寶鈴失蹤這件怪事的是大哥,他會怎麼做?”

既然要矢志成為大哥那樣的“盜墓之王”,很多時候,自己會下意識地做“換位思考”,把自己當作他,放在眼前的環境裡來揣摩。

“首先,我會去搜尋尋福園的建築資料,看看到底有沒有秘道、秘室;其次,我要在全日本範圍內舉行一個大的搜尋行動,讓更多探險者為了鉅額賞金而進入北海道地區,掘地三尺……”

鏡面乾乾淨淨,可能是蕭可冷剛剛用紙巾擦過了。

洗手間仍舊空空蕩蕩,沒有絲毫人氣。

我嘆息著,關上水龍頭,剛要轉身撤出洗手間,客廳裡驟然響起蕭可冷的怒喝聲:“住手!大膽!”隨即,拳腳相加的風聲大作,乒乒乓乓的搏鬥聲跟著響起。

我足尖點地,身子急旋,飛奔到客廳。

一個渾身包裹在黑色夜行衣裡的瘦削的人,正在跟蕭可冷交手。他只用右手招架著蕭可冷的攻勢,左手則把羊皮紙地圖牢牢地握著,一雙冷森森的大眼睛向突然出現的我掃了一眼,猛然凌空後翻,奔向樓梯。

我掌心裡的小刀嗤的射了出去,篤的一聲,釘在他身前兩米處的欄杆上。

江湖前輩們總是說:好男不與女鬥。

從夜行人的跳躍姿勢上,看得出她是個年輕女孩子,而且是身材苗條瘦削的那種,帶著曲線畢露的誘人體態。

嚓——寒光一閃,她已經將背上的武士刀抽在手中,雙足在樓梯上一點,向我倒射而來,身法輕功極其高明。

“喂,朋友,報字號再打——”蕭可冷大喝,身子魚躍側滑,從茶几邊掠過,瞬間已經把獵槍握在手裡,十分之一秒的時間裡完成了上膛開栓、迅速瞄準的連串動作,以跪射姿勢停留在沙發靠背邊。

我早說過,蕭可冷的身手很不錯,很懂得如何在第一時間裡佔據有利地勢。

武士刀再快,絕對比不過槍彈發射速度。

夜行人身子一扭,像條蛇一樣落地,刀光霍霍,斬向我的膝蓋。這個動作,恰好以我為盾牌,避開了蕭可冷的槍口。

她給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寒冰幽泉一樣的雙眼,冷漠得彷彿不食人間煙火似的。

我只出了一招,噗的抓住了她握刀的手腕,順勢一抹一緊,已經成功地空手奪刀,把這把長柄短刃的三尺長武士刀抓在手裡,正是高明之極的“空手入白刃”的功夫。

我還沒來得及自鳴得意,空氣裡已經急促地響起“嗤嗤嗤嗤嗤嗤”六聲暗器破空的怪嘯。蕭可冷急促地翻滾到沙發側面,六枚七星鏢,整整齊齊地帶著寒光嵌入了她身後的另一張沙發靠背上。

夜行人手裡的地圖不見了,雙臂一揮,喀啦、喀啦兩聲,十指上同時彈出金黃色的指甲,每根都有兩寸長,像是十柄銳利到極點的透甲錐。

蕭可冷急促地叫起來:“是‘金手指’!風先生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