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設法營救

一天無風,西溪河靜悄悄的流著。

七寶寺高小正常進行著各項教學活動。

羅天照上完課,夾了課本回到寢室。寢室裡有些熱,有些悶,汗水已然溼透他長衣衫。整整一天了,羅天照一直覺得心神不安。

羅天照將脖子上圍巾解開,又結上,再解開,再結上。

羅天照明知此時應該做點啥,卻又不知要做點啥,該做點啥。最後他將圍巾從脖子上摘下來,圈成一圈,放在桌子上。

羅天照站在窗前,瞧著大洋槐樹發呆,有一片葉子黃了,捲了,直直往下掉了,要著地了,來了一陣小風,那葉子被捲起,小鳥一樣朝窗前飛。羅天照伸手接住那片葉子。是的,要有風才能飛,哪怕是小風。

趙全英沒如期歸來,羅天照已意識出了問題,但他又不知道具體情況,不敢盲目作決定。儘管他之前已經預估到這次遊行肯定沒想像那麼順利,但他還是沒想到會嚴重到一個學生都沒回來的地步。

乾著急沒用。此時羅天照腦子在急速思考,如果趙全英他們真被捕了,該怎麼去營救他們呢?

有兩個女學生把毽子踢進羅天照寢室,羅天照撿起毽子又給她們扔回去。兩個女學生撿起來,道了一聲羅老師好,又跑開了。

羅天照寢室很小,還兼著辦公室用,估計也就八個平方左右。

一直沒趙全英訊息,羅天照心裡有些堵,更多的是煩躁和不安。

掛在黃葛樹上的那隻破鐘響起,學生們飛也似的跑進教室上課了。

何朴樹推門進來,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羅天照說,怎麼了?何朴樹說南充中心縣委來通知了,說趙全英他們被抓到縣中關押著。縣委說了,問題不是很大,趙全英和陳素清他們地下黨身份沒暴露,不可能有入獄風險,但是何時放,他們也不說不清。

羅天照迅速在腦子裡分析一遍,準確地判斷趙全英他們沒有入獄的可能,這應該是最好的結局了。只要身份沒暴露,最大限度也就暫時關幾天。關幾天沒關係,就是不知道趙全英他們幾個承受能力如何?只要他們幾個人承受得了,學校一定會想方設法營救的。其實羅天照不擔心趙全英與陳素清,他是擔心其他幾個非黨員學生,他怕他們心理受傷害,畢竟他們幾個都是初出茅廬的學生娃兒,萬一由於他們害怕,胡亂說了些什麼,那就會有問題了。

何朴樹從口袋裡掏出煙來,點燃一支,屋子裡頓時煙霧繚繞。

羅天照從不抽菸的,他也向何朴樹要了一支,剛抽上,就猛烈地咳嗽起來。

兩個人把煙一抽,就都冷靜下來。

何朴樹說,老羅,雖然我們學校只去了幾個學生,但是縣教育局和縣府肯定會怪罪的,我們倒不怕,最多給我們一個教育不嚴的訓誡。現在的問題是得儘快將學生們救出來,不能讓他們關押太久,對他們身心不利,他們幾個沒有社會閱歷,我怕出現意外。

羅天照倒不這麼看,他說,我相信趙全英他們,他們幾個我們是信任的,除了趙全英和陳素清,其他幾個也是思想上積極要求進步的學生,這點打擊對於他們來說,應該不算啥,就當他們在活動中歷練歷練吧。

何朴樹說,話是這樣說,我還是怕那些警察欺侮學生,萬一他們把這次遊行定性為地下黨組織的,並以此拷問學生,那就有點麻煩了。

不會的。羅天照說,從目前情況看,這次遊行也僅僅是一次遊行而已,警察沒掌握到地下黨組織遊行一事。趙全英他們應該沒事情。

如果這樣就好。何朴樹長出一口氣,彷彿放下心中一塊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