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相公連夜進宮見朕,不知有何緊急公務要呈奏?”
趙桓讓桂忠賢給白時中李邦彥賜了座,神色平靜的問道。
“今日金軍在城外鼓譟,說是完顏宗望下了軍令,讓官家明日出城議和,否則便要打破城池,血洗汴京。不知官家可知此事?”
嚴寒時節,因心中焦急走得匆忙,白時中額頭上佈滿了細密的汗珠,此時也顧不上擦一擦。
“朕已接到張德遠的奏報……”
趙桓依舊神色平靜的答道。
“想來還是晉王太年青,不懂議和的章程,才惹惱了金人……”
一向難得開口的李邦彥,終於說了句話。不過他這句話也只說了一半,便即住口。
趙桓眯起眼,看了李邦彥一眼,他心裡總有一種感覺,那晚刺殺自己的事,一定與這個浪子宰相有關。
不過此時,不是追究此事的時候。
“不知二位相公,是什麼看法?”
“以臣之見,官家還是答應完顏宗望的好……”
李邦彥僅說了半句話,又住口不言。白時中性子焦躁些,急著答道。
“金人所求,不過是金銀土地女子。這些東西,我大宋有得是,多送他們一些又何妨?”
“若是真的讓金人攻進了汴京,那便是玉石俱焚了,我大宋百餘年的基業,便毀於一旦。到時候,只怕悔之晚矣。是以臣肯請官家,還望官家三思啊……”
白時中急切的想趙桓答應,接著痛陳利害關係。
“若是金人要的不止這些又如何?”
趙桓冷冷一笑。
“若金人要的是朕與太上皇,還有大宋這萬里河山,哪又如何?”
沒等白時中回答,趙桓又追問道。
“這……”
白時中一時語塞。
“官家,自盤古開天地以來,並沒有御極天下的胡人。自古漢胡有別,這是不變的道理。就算這天下讓給他們坐,他們也不知道如何做。金人裡也有讀書人,想必他們也明白這個道理……”
這次來口的是李邦彥。
他說的確實是事實,在忽必烈以前,就算是五胡亂華鬧得天翻地覆之際,也沒見哪個胡族能建立大一統的政權。
就算隋唐的開國之主有些嫌疑,他們自己也絕不承認有胡人的血統。
還是那句話,漢胡有別。胡人想要建立統一政權,沒有法理基礎。除非能像後世的忽必烈,能用絕對武力碾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