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呤音聽著寧為錦的話，心臟不禁懸到嗓子眼上。

她嚥了咽口水，緊張不已的聽著，生怕從寧為錦口中聽到溪溪不能跳舞這類的話。

蒼天不曾饒過誰。

寧為錦微微停頓之後，快速的說道：“會影響走路的姿勢，類似於跳舞這種需要跳動和平衡的運動，溪溪以後再也不能做。不然會出現更嚴重的後果。”

果不其然，這訊息簡直跟要了溪溪的命沒區別。

許呤音整個人無力的靠在厲淨澤的身上，臉色刷的瞬間變得蒼白，被厲淨澤緊握著的手也微微顫抖起來。

厲淨澤心裡也很不好受。

溪溪才四歲多而已，卻要經歷如此殘酷的現實。

這叫溪溪要如何去面對。

沉默，無聲的沉默。

顧念白也是看著許呤音懷上溪溪，再到帶著溪溪從國外回來，一切的一切都那麼的艱辛，卻在此時此刻覺得以前的那些都不算是最殘忍。

厲淨澤不禁加重緊握著許呤音的手，深邃的眸子看向寧為錦，類似懇求的開口：“寧醫生，手術成功的機率是多少？”

“一半一半，最重要還是看溪溪當下的身體狀態。如果溪溪能堅持到手術結束的話，那手術便可以完美完成，如果溪溪在最後二十分鐘開始失去生命體徵的話，那……”寧為錦沒有繼續說完，而是將目光落在顧念白的身上。

一直沉默的顧念白順著解釋：“那我們就會為了保住溪溪的性命，提前關腦。”

光是從言語上聽著，許呤音就覺得等待溪溪的那場開顱手術有多驚心動魄。

厲淨澤目光瞬間變得堅定，語氣也非常堅定的說道：“手術，我們做。眼下不管做不做，對溪溪來說都是生死一搏。不做就等於沒有機會，等於在耗費生命，倒不如去拼最後那50%的勝算。”

其實，對厲淨澤來說，百分之五十的機率已經很高了。

曾經，他把快要掉入谷底的公司拯救回來，並將曾經嘲笑他的人全都踩在腳下。

這一次，百分五十的勝算已經很高很高了。

許呤音贊同的說道：“手術我們做，必須得做。”

顧念白和寧為錦瞭然的點頭，心裡也有些莫名的心酸。

四歲，多麼美好的年紀啊。

偏偏發生如此殘酷的意外，意外到讓人心疼不已。

接下來，寧為錦將他主刀替溪溪開顱的方案細緻的給許呤音和厲淨澤說了一遍，任何風險也都講得非常清楚明白，一丁點都沒疏漏。

莫名的，厲淨澤在手術同意書上簽名的時候，第一次手微微顫抖了。

彷彿眼前是一紙決定溪溪生死的生死書一樣。

見狀，許呤音用自己微涼的手去握厲淨澤的手，並在他耳邊低聲溫柔的說道：“溪溪一定不會有事，一定不會。”

厲淨澤凝望著許呤音的眼睛，第一次眼眶紅了。

他不是害怕，只是不忍心。

不忍心讓溪溪獨自去承受如此殘酷的現實。

他緊緊地閉上眼睛，三秒後才睜開眼睛艱難的在手術同意書上籤下自己的名字。

這是厲淨澤第一次覺得簽名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