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伊母的話,伊臣禮搖頭道:“你說的那個米爾森我曾經見過一次,他跟阿麗只是普通朋友。”這句話既是對費倫說的,也是跟自己老婆說的。
“真要是普通朋友的話,令嬡會在週末跟對方相約麼?”費倫哂道,“伊太,在你印象中,你女兒週末約人外出就只有那麼一次麼?”
這話問得伊氏夫婦一愣。
伊母沉吟了幾秒,露出恍然之色,道:“費SIR,照你的說法,從上學期期中考試後,我女兒就經常在週末外出,想想她每次回來心情都挺愉悅,應該是和男生約會去了。”
伊臣禮愕道:“好像還真是這樣,不過米爾森那個男生既染黃髮又戴耳釘,我不太感冒!”看來他對女兒男友的印象極差。
“那個米爾森,中文名叫什麼,有誰知道?”費倫順理成章地問道。
伊氏夫婦茫茫然搖頭。頓了頓,伊臣禮道:“不過那次我無意撞見他跟我女兒時,他倆胸口都彆著校徽!”
“港大的校徽?”費倫奇道。
伊臣禮點頭,同時看向了徐一安。
徐一安微愣,細想了想,道:“在我的印象中,校內還真有幾個染黃髮的男生。”不得不說的是,港大的學生行事還是比較內斂的,私底下有什麼齷齪不會拿到檯面上來,所以學校穿耳釘的男女生不少,就算染髮也以較深的蟑螂色為主,類似黃色這種扎眼的顏色極為少見。
這個時候,魯海濤把跳舞時離女死者最近的同學都找了過來,總共六個人,兩男四女。
費倫見狀,揚聲問道:“你們當中有誰之前就認識死者伊白麗的?”
結果六個男女生紛紛都說認識,畢竟伊白麗是校內名人,又是學生會幹事,接觸的事務多,認識的同學自然不少。
費倫隨即把黃髮男的情況向幾個男女生簡述了一遍,跟著問道:“你們有誰見過這樣一個男生?他的英文名叫米爾森。”
眾男女生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人道:“阿SIR,你們說的該不會是錢志森那傢伙吧?”
“噢!?”費倫掀了掀眉,轉頭問徐一安:“校長,有沒有錢志森這號學生吶?”
徐一安指了指提供線索那男生,道:“聽他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這錢志森是生物科學系的尖子生,拿過兩次獎學金,成績還是很不錯的,就是為人有些高傲,比較喜歡錶現自己。”
這席話裡的有用線索不多,費倫皺了皺眉,又道:“那有沒有誰知道,錢志森跟女死者什麼時候開始拍拖的?或者我換一種說法,在你們的印象中,錢志森最早是什麼時候認識女死者的?”說罷,還向魯海濤打了個眼色。
魯海濤會意,即刻退出圈外,吩咐同事打聽錢志森的下落。
這時,其中一個女生起了回憶:“讀大學以來我就跟阿麗同寢,大概是上學期半期考之前的某一天吧,我無意中看到有個染黃髮的傢伙送阿麗到宿舍樓下,那人應該就是錢志森。”
另一個女生道:“我也有看到過幾次錢志森與阿麗在一起,不過應該是這學期的事了。”
伊氏夫婦聞言眉頭大皺,這些女兒在學校的情況他們一點都不知道。伊臣禮更是多少有些生氣的轉向徐一安,道:“校長,看來你們學校的管理應該加強才對!”
徐一安明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淡淡道:“港大的學生都是成年人,學校只有引導教育的權力,沒有禁錮他們思想和行動自由的權力。”這話說得冠冕堂皇,但言下之意很明顯,哪怕在校生去到社會上犯罪他們也沒辦法阻止,畢竟從法律的角度來說,學生們都已成年,一旦做錯事需要承擔完全的民事和刑事責任。
伊臣禮在官場混了十幾二十年,自然聽懂了徐一安隱藏的話意,怒極而笑道:“好、好……反正我女兒已經死了,計較這些也沒什麼用了!”說到這,他嘆了口氣,終究沒再說下去。
不過徐一安卻心知肚明,他算是把伊臣禮這個區議員得罪狠了。
費倫自然也看出了伊臣禮的怨恨,哂笑道:“伊議員,你一直都這樣易怒嗎?”
伊臣禮轉頭盯著費倫,皺眉道:“你想說什麼?”
“你和尊夫人是否經常因為一些小事在家中拌嘴?”費倫的目光彷彿看穿了伊氏夫婦,“以行為心理學的角度來分析,如果父母經常在子女面前爭吵的話,孩子多半也會變得情緒化,從而導致他們喜歡打破成規,尋求背道而馳的刺激。如果我不幸言中的話,你們女兒的(吸毒)行為也就不難理解了。”
伊氏夫婦面面相覷,卻沒有反駁,顯然是被費倫說中了。隔了一會,伊母才道:“也許費SIR你說得對,但阿麗在我們面前很乖很聽話的。”
費倫不置可否,因為他知道那只是表象而已。
此時,法醫和法證的人都到了,現在的取證和勘驗屍體的工作自然是由他們後續跟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