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龍頭大會,人之所以來得這麼齊整,其中一個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東義在旺角的負責人阿豺尾七剛過,出缺了“坐館”的位子。
如此一來,但凡覺得有點能力上位的馬仔們心都蠢蠢欲動,而東義幫雖然沒有一個坐館看兩個區的先例,但各區坐館都想讓自己手下的頭馬坐上阿豺之前的位子,這樣的話,即便旺角不歸他們控制,也多少能撈點油水,反正撈多少算多,錢這東西各個見慣風雨的坐館沒有人嫌多。
作為龍頭的連海又豈會看不出底下人的心思,所以他剛才故意這麼說了一句,就是想看看底下人的反應。
果不其然,下面人人變色,就連連海自認為對他最忠心的親信三虎之一、暗勁初段高手茅見的臉上也掠過一絲不自然的神色。
唉,人心思變啊!
連海暗地裡嘆了口氣,直入正題道:“別看我進門在笑,其實今天我很不開心,阿豺的尾七昨天才過,可前兩天他手下的兩匹馬就已經在外邊打生打死了!”
關於這事兒,江湖訊息靈通的各個坐館早就知道了,但他們都只顧著看笑話,究其原因嘛很簡單,就是前面說的,這倆傢伙一干架,頂著同門相殘的名聲是沒資格當話事人的。
見眾人都不吭氣,連海又道:“各位角頭(=坐館=話事人),我這個人很民主的,旺角話事人的位子,大家有什麼看法,可以攤開來說!”
這話一出,除了角落裡阿豺以前的兩匹頭馬很不高興之外,其他人臉上都是清一色的興奮之色。
秋盜也有點激動,附太子耳道:“老大,豺哥以前在旺角的場子可不少,咱們要不要爭一爭?”
齊垣太瞟了秋刀魚一眼,淡淡道:“這麼多的坐館在,有我們的份嗎?況且爭來爭去,還不知便宜了誰!”
值得一提的是,來參加龍頭大會之前,太子早向師弟莊勝打聽過了,費倫在他那家公司隨便一投資就是三千萬英鎊。別看東義家大業大,地盤大場子多,但三億多港幣也不是說拿就能拿出來的,畢竟拜在東義幫門下吃飯的小弟更多。跟誰混更有錢途,就算太子沒被洗腦,他自己也能掂量得出來。
“太子哥,那咱們怎麼個態度?”王小龍問。
“看戲!”
吵吵鬧鬧間,各坐館紛紛提出了選話事人的方案,可無一不是傾向自己手下人的,所以誰也不服誰,一團和氣早被眾人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幾乎個個都爭得面紅耳赤。
唯太子馬首是瞻的王小龍和秋盜看到這種情況,不禁面面相覷,對齊垣太的先見之明暗佩不已,其實太子也是在費倫說要帶他發財的保證下抽身出來,旁觀者清罷了。
“啪!”
見整個會議室烏煙瘴氣,連海終於動了怒,重重一拍桌子,斥道:“吵什麼吵,以為這裡是菜市場啊?”他這一發話,沒兩秒房間裡重又安靜下來。
“看你們一個二個像什麼樣子?出的都是些什麼餿主意。”連海繼續喝斥道,“我在這兒先申明一點,既然這次是公推話事人,那麼選話事人的方法即便不能夠膺服眾望,也一定要超過半數的坐館點頭才成。”
下面馬上就有坐館贊成:“海爺這個提議好,我同意!”
“我也同意!”
“……”
坐館們紛紛舉手,對所謂的“公平競爭”均沒有異議。
“那好,今天的會就先開到這兒,大家回去各自商量一下,想個可行的辦法出來。”連海淡淡道,“至於阿豺手下的地盤和場子就暫時先由我打理,直到新話事人選出來為止。”
對此,坐館們也沒什麼好說的,隨後便各自散了。
連海卻把東義三虎太子、屠彰和茅見留了下來,吩咐道:“旺角的事務就由你們仨暫時先負責起來吧!”
屠彰和茅見聞言,齊齊看向了太子,緊接著兩人又對視了一眼。
之前屠彰和太子雖只過了一招,但茅見看得真切,心知自己決不是太子對手,雖然旺角的場子也不知道能看多久,但能多看一個場是一個場,這可都是錢吶!所以在與屠彰的對視中,他倆已經有了默契,共同抵制太子。
孰料,齊垣太朝連海鞠躬道:“海爺,恕我斗膽,你給我的那條街我都還沒打理好,旺角的事我不想管。”這話一出,屠彰和茅見頓感愕然。
連海也掀了掀眉,笑道:“垣太,看來你這次重傷痊癒後悟了不少嘛!”
“哪裡,全賴海爺栽培!”太子一直躬身回道,“總之,不管什麼時候,我還是以前那個替海爺替東義打江山的太子,至於守江山,那不是我的強項,所以讓賢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