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著頭皮往前走,白雨砸在我臉上生疼,以往這個時候我肯定會嚇得的慌亂,可是現在我不能這樣。
因為後邊可是生我的媽啊,我在前面給她領路,我要是慌了,我媽就再也找不到正路了,我咬緊牙關,臉上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淚水,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哭了。
前邊白茫茫的一點,就是呼吸都有些困難,幸好又我爸抓住我的手臂。
可就在這個時候,後邊突然傳來一道巨大的轟鳴聲,我心底裡一顫以為是棺材倒了連忙往後看,立即被我爸撕扯大人聲音喝住。
“你別回頭看!往前走!我去處理!”
我爸放開我的手臂抓起腰間的一枚銅鈴,和徐先生一起摸著坡面往後去。這下沒有我爸抓住我的手臂,心底的踏實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就跟浪上的浮萍一樣,一下子著不了根,踩空了一般的人慌亂起來。
耳邊全是唰唰雨水聲,眼前白茫茫的一片,我好像置身在一片不真實的世界,只有我一個人,但是這種感覺又無比真實。
第一次,我遇到這種孤獨,孤立無援的感覺。
我努力往前邁動步子,這個雨下的沒完沒了,根本就不正常,但我心裡只有一個聲音,那就是,往前走!
眼前的白雨恍然,我驚悚的看見一些灰色的,黑色的,青色的人影站在雨後,他們離我很近,但我又摸不到他們。
這時候我才發現,我四周人頭攢動。
在浩大的雨勢中,我被人包圍了,他們圍著我,每一雙眼睛都直勾勾的盯著我,饒人是我再大的心性也崩潰了。
我尖叫一聲蹲下來,抱著頭大吼。
耳邊的低語聲,越來越多很是嘈雜,就跟在菜市場一樣,都在看著我,議論我。
“公子,我們走。”
那一道熟悉的清悅聲音再次在我耳邊響起來,雨中一隻溫膩的手拉住我手腕,把我拉起來。
我站起來的時刻,眼前莫名漆黑一片,耳邊依舊是磅礴的大雨聲但是此刻卻有一隻滑膩如玉的手牽著我,引著我向前,這隻手給我莫大的勇氣。
這種黑暗裡,我不知道走了多久,眼前突然閃過一片白光,我掙扎著睜開眼睛。
眼前的風景豁然開朗。
山谷,這是鳳山,周圍的一切,都是敞開明亮的,太陽正午,地面完全是乾燥的,根本看不出一點水漬。
而我身上卻是溼漉漉的,水順著袖口往下滴,往回看,整個隊伍都是溼漉漉的,林的跟落湯雞似的!但是,這周圍的一草一木一粒塵土,都是乾燥的捏不出一點水,那剛剛的大雨是哪來的?
我見到我媽的棺材還在,但是上面蓋的衣服不見了,狗血浸過的麻繩已經被衝出了原色,四個鎮魂鈴掉了三個。
而棺材上,有著無數道觸目驚心的劃痕,那些劃痕很明顯能夠辨認出,就是人手活生生摳出來的。
我連忙尋找我爸和徐先生,卻發現他們在隊伍的末尾,渾身也是溼漉漉的,他們大口喘息著起。
“爸!”
我大喊一聲衝過去,撲到我爸懷裡。
而這時候我才發現我爸的異常,我爸一個七尺粗壯的漢子,一隻手拎著兩個我起來,但是此刻卻是被我撞的連退兩步。
我驚慌一看,才發現我爸嘴角灰白,手裡的銅鈴已經不知道哪去了,而他的脖子上有一道很深的掐痕!
而徐先生情況更不秒,渾身白衣和裡邊的破碎,手裡還握著一柄折掉的玉劍,他們的身上都有著明顯的打鬥痕跡。
我吃了一驚,這是和什麼打鬥?難不成剛剛的巨響就是因為這?
徐先生摸著我的頭,笑道娃子不要緊嘞,一個不長眼的東西而已,不算得什麼?
我爸也罕見了誇了我一句,說,做的不錯,不是你帶著隊伍,我們這一百多號人恐怕都得死在裡面。
雖然我不知道那個“裡面”是什麼意思,但是能聯想到和那個大雨脫不了關係。
我搖搖頭,如實說,是一個人牽著我出去的。
我爸和徐先生臉色一大變,後者連忙問我是誰。
我搖搖頭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