霰雪鳥降落在我和小雨跟前,他的嘴裡含著一根血紅色的藥草。
“霰雪鳥,好久不見。”我伸手去撫摸霰雪鳥頭頂的羽毛。
霰雪鳥就地化作一個帥小夥站了起來,他伸手從口中拿下那根紅色藥草,同我打招呼:“湘妃娘娘,別來無恙。”
我頭頂的絳珠迎著雪風微微點頭,彷彿在感激自己的恩人。
“霰雪鳥,你在採藥嗎?”我盯著他手裡的紅色藥草。
霰雪鳥的神色有些落寞。
“怎麼,是誰病了?”
“是雪女。”霰雪鳥輕輕地答,情緒低落。
原來自那日我和天君離開雪原後,雪女就病了。
為伊消得人憔悴,衣帶漸寬終不悔。
相思是一種病,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雪女在對天君的思念中越來越憔悴,越來越虛弱。
霰雪鳥為了雪女的病遍訪山川河流,尋覓藥草。
此刻他拿在手裡的紅色藥草是剛從南極仙翁那裡求來的紅根根。
“這紅根根能治好雪女的病嗎?”我並不樂觀。
霰雪鳥和我一樣沒有底氣,“死馬當活馬醫……”
“可是心病還需心藥醫啊!”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語的小雨突然言道。
我和霰雪鳥互視一眼,眼神交流間靈光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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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隨霰雪鳥來到雪女的宮殿。故地重遊,我與天君在冰雪宮殿中度過的時光又一股腦浮現到眼前來。
心裡竟閃過一絲疼痛,眼裡也有了淚意。
這樣兒女情長的自己對現在的我來說是如此陌生,遙遠如前世。
冰雪宮殿還是那麼巍峨漂亮,大氣端方。
雪女躺在病榻上,輕紗垂幔之間,她的身子消瘦得像一縷煙。
那張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面容因為病著更添了幾分韻味,楚楚動人。
只是那麵皮是從婆婆納臉上剝下來的,想到此處。我心裡流過一陣不舒服。
霰雪鳥已經走到床邊,輕聲喚雪女道:“主人,你看誰來看你了?”
雪女蒼白的容顏沒有絲毫血色,兩頰深深地陷了進去。皸裂的唇上現出血絲。
她微微啟開眼睛,那長而漆黑的睫毛顫動著,如水的目光像是春天的雨絲,期期艾艾,悽悽涼涼。
“絳珠……”雪女喚了我的名字。
沒想到她一眼就認出了我。
“你怎麼會來雪原?無事不登三寶殿,不要告訴我你是專程來探病的。”雪女的心思竟如此犀利。
我一時語塞,我不習慣撒謊,可我也不能告訴她我是為了來討幫助浣雪城重建的冰雪,畢竟她是個病人。
小雨蠕動了一下唇,也是欲言又止。
見我們吞吞吐吐。雪女虛弱地笑起來:“我一屆病體,不能幫到你們什麼了,你們有什麼困難就找霰雪鳥吧,現在我把雪原全全託付給他了,他能替我做主。”
雪女說著。又沉沉睡去。
她是累極了,睏乏極了,也病得重極了,虛弱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