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赤發猙獰吃飽喝足,又讓隱惠準備了許多金銀財寶,便打發他二位去了。敖明怨天罵地的詛咒聲漸漸遠去,魔界又恢復了寧靜。我突然了無睡意,便在睡袍外加了件披風走出正殿。
空蕩蕩的園子裡月華如練,將所有的植物浸潤得如同洗透了一般。
露冷風寒,我一路出了念瀾府,走到外面的叢林中。
月未央,蟲鳥的叫聲清晰而生動。
一棵高大的杉樹下,站著一個白色的身影。他仰首望天,嘆息深沉。
“霰雪鳥——”我輕喚了一聲。
霰雪鳥回過身來,吃驚道:“魔君,你怎麼這麼晚還沒睡?”
“你不也是嗎?怎麼,初來乍到,認床啊?”
霰雪鳥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笑起來。
“想念雪女了?”我走到霰雪鳥身邊,與他一起仰望蒼穹。
透過樹梢,只見天幕上一輪皓皎的明月,流雲幾絲,輕薄如紗。
“不知道她在天上怎樣了,病能好嗎?”霰雪鳥無比擔憂。
我安慰道:“有天君護著,她定是無礙的,能與天君朝夕相伴不是雪女的心願嗎?得償所願,病也就好了大半了。再說天庭還有醫術高超的婆婆納,所以你只管安心就是。”
霰雪鳥經我開導,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
“心結開啟了,那就回去睡覺吧!”我道。
霰雪鳥伸手自然地攬了我的肩朝回走。
我瞥了他搭在我肩頭的手一眼,心裡略微的不適,但也沒有表現出來。或許在他心中,把我當做好兄弟吧!
正要走回念瀾府去,忽聽腳邊草叢裡傳出窸窸窣窣的響聲,我立刻警覺起來,喝道:“誰?出來!”
哮天犬和眼兒從草叢裡羞澀地站起身來,我不禁蹙起了眉頭。這二人一臉潮紅,目光曖昧。想來方才正在草叢中親親我我吧!
我瞥了他二人一眼,拂袖離去。
**********************************
一宿無眠,次日一早起來時,隱惠送了早餐進來。誠惶誠恐道:“魔君,東護法和北護法在正殿外跪了一夜了。”
我不動聲色,吃了早餐。
想了一夜,其實我心裡早打定了主意。
走出正殿,見臺階上跪著垂頭喪氣的眼兒和哮天犬。我站在正殿門口,定定地看著他們,不說話,面無表情。
他二人早就嚇得匍匐於地,身子發抖,聲音發顫道:“求魔君恕罪!”
“何罪之有啊?”我淡淡道。
眼兒和哮天犬互視一眼。滿頭霧水。
哮天犬弱弱答道:“未經魔君同意就私自定情……”
我朗聲大笑起來,“我堂堂魔界中人,豈會拘泥於如此小節?有情無罪,唯一的錯誤是不該偷偷摸摸,起來吧!讓隱惠這就開始操辦你們的婚事。”
眼兒和哮天犬雲裡霧裡。“我們這不是在做夢吧?”。
二人已經笑開了花。
黑鷹和媚兒也從園子裡跑過來,跪在我跟前道:“求魔君也替我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