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君一早去凌霄殿上朝,我也沒有賴床,早早地起身給西王母熬製祛熱的藥膳。
天微亮,我提著裝著藥膳的食盒去了王母宮。
婆婆納來接應我。
我在西王母的寢宮外一直跪著,一直跪到天色亮透,婆婆納終於從寢宮內出來招手讓我進去。
西王母沒有同我說話,也不正眼看我,但是我上前給婆婆納搭手伺候她洗漱,她也沒有出言阻止。
婆婆納見西王母沒有為難我乾脆騰手讓我伺候西王母,我伺候著她洗漱,又伺候她更衣,梳髮,最後扶著她去桌旁用早膳。
婆婆納給西王母盛了一碗藥膳,等西王母吃了幾口,便賠笑道:“這祛熱的藥膳,娘娘吃著可清涼爽口?”
西王母並未看我,只是對婆婆納和顏悅色道:“納神醫傾情指導,湘妃的廚藝自然是好的。”
我幾乎要感動得熱淚盈眶了,跪於一旁,顫聲道:“多謝婆婆認可。”
正跪著,只聽宮外一聲傳:“警幻仙子到——”
西王母還未宣,警幻仙子已經出現在眾人跟前,她一身珠光寶氣,打扮得容光煥發,令人不覺眼前一亮。
她一見我跪於西王母腳邊,不明所以,劈頭蓋臉就罵道:“絳珠,你一大早就過來觸王母娘娘的黴頭,你安的什麼心?”說著又轉身去拍西王母的背道:“乾孃,你可不要為這種人氣壞了身子。”
西王母不動聲色,道:“時辰不早了,已經日上三竿了。”
我聽得出來西王母這句話是在替我開解並奚落了警幻一下,心頭頓時一暖。
阿納投給我一抹鼓勵並安慰的眼神,我回給她輕輕一笑。
那邊廂警幻直以為西王母怪罪她來遲了,忙不迭解釋道:“乾孃,非是幻兒來遲,是幻兒覺得天君重回凌霄殿主持政務。乾孃可以好好歇歇,不必再早起了,誰知道乾孃您還是起得這麼早。”
“你要日日來遲,以後伺候哀家梳洗的活可就假手他人了。”
“乾孃……”警幻很是著急。“乾孃您早就習慣幻兒伺候,旁人伺候乾孃,只怕乾孃不習慣呢?”
“誰說不習慣,我看比起你的粗枝大葉還要謹慎幾分,而且本分,話不多,不比你聒噪得哀家心慌!”
西王母這話雖是說給幻兒聽的,卻也是在明著誇我。
從王母宮出來,我整個人都輕鬆愉悅,步履不由輕快起來。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我相信我誠心待人,一定能得到回報的。
轉輾來到雪女宮,探望一下霰雪鳥的傷勢。
卻見雪女一邊替霰雪鳥療傷,一邊抹著眼淚。
霰雪鳥無法恢復人形。一片斷翼雖然接上,傷口處卻汩汩化膿。
“怎麼會這樣?”我吃驚地問雪女。
“我和霰雪鳥在雪原生活千年,天庭的氣候對我們而言的確太過暖熱,除非迴雪原療傷,否則霰雪鳥這半邊翅膀大抵就廢了……”雪女說著淚眼汪汪的。
“那趕緊迴雪原啊!”我催促。
雪女搖頭,“雪原山高路遠,霰雪鳥斷了翅膀無法飛行。憑我一人之力,恐怕飛個十天半月也到不了雪原,即便到了,霰雪鳥的翅膀也已經爛得差不多了。”
我靈機一動,“浣雪城離天庭倒是近,而且浣雪城重建用的冰雪就是雪原的雪種。不如讓霰雪鳥去浣雪城養傷。”
“好是好,可是沒有出天令牌,如何去得?”
“我們去稟明天君,天君一定會將出天令牌給我們的。”
雪女一下怯弱了,“天君還在為我做王母娘娘和百仙說客的事情生我的氣呢。如果知道霰雪鳥的傷是因為這件事引起的,又要令他惱火了……”
我沉吟了一下道:“出天令牌交給我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