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靜靜看向初龍,耐心道:“人間的皇帝代代傳承,一個很重要的標誌便是手中掌有玉璽,那是人君的標誌。我們魔界歷屆魔君也會有這樣一個標誌,便是眉心的火蓮。可惜艾莽眉心沒有這朵火蓮,所以即便他做了千年魔界的領袖,亦不是真正的魔君,只是個贗品。”
“可是難道現在要我們魔界去尊一條狗為魔君麼?”初龍不忿地指著我腳邊的細犬。細犬發出一聲哀怨的嗚咽。
艾莽立即呵斥道:“初龍,不得無禮!”
初龍欲言又止,一臉不忿。
我道:“本魔祖並沒有說要罷黜艾莽的魔君之位。艾莽在魔界的聲望豈是這一條細犬所能比擬的?”
初龍見我這樣說,臉上又浮起了一絲好顏色。
我看向艾莽,微笑道:“你眉心沒有火蓮印記,這魔君之位名不正言不順,現在火蓮既已找到,將火蓮傳給你便是。”
艾莽原本愁悶的面上立時鮮花怒放,低低喚我一聲:“魔祖……”那眼睛中一閃而過的純真與善良令我的思緒又飄向了靈河。
我嘆口氣道:“艾莽,你上前來。”艾莽已經膝行到我跟前,我從地上抱起哮天犬,施法從他眉心取下那朵火蓮,火蓮在我指尖滋滋作響,火星亂濺。我再施一道法力,將火蓮刻入艾莽眉心,艾莽整個人都籠罩在一片火紅的光芒中。
“師傅!”初龍歡呼雀躍地看著艾莽,一張臉熠熠生輝。
我臉上沉靜笑著,“初龍,你先退下,本魔祖有話和艾莽說。”
“是!”初龍脆脆應了一聲,歡喜地離去了。
正殿的門被緊緊關上,我重新給艾莽賜座。
“天庭的戰況如何?”
艾莽回道:“毒魔獸重出三界,我們魔界部隊如虎添翼,原本在天庭愈戰愈勇,都已經殺進南天門了,可是突然之間形勢鉅變,我們進入南天門的魔界部隊全又被彈出了南天門,再攻打也攻打不進去了,所以只好班師回來。”
我心裡知道,突然之間形勢鉅變不過是因為白狐殺死了毒魔獸,形勢才會扭轉,可是我嘴裡卻對艾莽道:“仙界統領三界,自然有他們的天命在,我們魔界攻打天庭就是謀逆就是造反,自古邪不壓正,所以兵敗是意料中事,不必放在心上,從今往後,你就不必想著再去攻打天庭的事情了。”
“為什麼?而今天君被百仙驅逐出天庭,龍椅上的人選懸空,千載難逢的機會,我們魔界在三界之中僅次於神仙們之後,為什麼不能傾力一試?”
艾莽的野心正膨脹著,我現下叫他打消一統三界的念頭,他如何做得到?
我道:“你既然稱我一聲魔祖,我的話你就該聽。如果你不聽我的話,我就離開魔界,自此,魔界要死要活,都與我沒有任何關係!”我心裡清楚自己對於魔界的重要性,迎回魔祖,魔界在三界之中就有了不可比擬的號召力,不然艾莽也不會讓白狐假冒我,如果艾莽還有一統三界的野心,勢必要將我留在魔界,也就會暫時遵守我的命令。
果然,艾莽道:“謹遵魔祖教誨。”
“你退下吧,我累了,想歇會兒。”我向艾莽揮揮手。
艾莽面朝我向後退了幾步,一轉身便出了正殿。看著他盔甲威武的背影,我突然洩氣地癱坐在椅子上。
昊天,你現在還好嗎?這樣想著,眼角便有潮溼的液體溢位來。
細犬爬到我懷裡,伸出爪子摸我的臉頰,嘴裡發出嗚咽的聲音。他竟然在為我揩淚。也不知這千多年他躲在魔界的什麼角落中,是如何熬過的,為什麼變回原形,無法幻化人形了。
“哮天犬,你既然記得我,那你記得楊戩嗎?”我摸著細犬的頭問。
聽到楊戩的名字,哮天犬更加哀怨地嗚咽了一聲。
“你既然記得楊戩,那你可願去找他?”
哮天犬立即點頭。
我抱起哮天犬,離開念瀾府,一直將他送到魔障出口處。
“見到楊戩,莫提我在魔界之事。”
我摸摸哮天犬的頭,將他放到地上去,哮天犬衝我嗚咽了幾聲,便騰聲飛出了魔障。
看著魔障濃厚的霧氣,我心裡默默唸叨著:哮天犬,我放你去找楊戩是有私心的,小金被我下了血咒,他不能揭穿白狐,而你可以啊!哮天犬,但願你能順利找到楊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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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的日子,我在唸瀾府內閉門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