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容顯然有些動容,主要是因為陸南笙的最後一句話,她也確實不得不承認這一點,這個時候的歷北執,也許比起自己這個母親,會更需要她一些。
可是,她仍然沒有動作,站在那裡沒有說話。
陸南笙下意識的做了一個咬唇的動作,然後直接在溫容面前跪了下來。
她這一跪,毫無防備,跪下去的時候甚至膝蓋和地面碰撞,發出一聲悶響,讓溫容都嚇得後退了一步。
“求求您。無論如何,讓我先去看看他。”
她抬著頭,一張小巧精緻卻毫無血色的臉看起來虛弱無比,卻格外的建議,一雙眸子中滿是篤定。
最終,溫容有些彆扭的別開頭,然後讓到了一邊,雖然沒有說什麼,卻也不再阻攔。
陸南笙的眼中一瞬間閃過希冀的光,然後站起身來便朝歷北執的病房衝過去。
她開啟門,便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歷北執。
她緩步往裡走,而高晨,無聲的退了出來。
歷北執此時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直直的躺著,他的頭上纏滿了紗布,露在外面的手上可以看見擦傷的傷口,她相信看不見的地方,一定還有很多的傷口。
於是,那些傷口的痛似乎都集中到她的身上,集中到她左心房的位置,讓她痛得不能呼吸,不能自已。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她終於近乎是崩潰的哭起來,眼淚大顆大顆的落下,甚至哭出了聲來,哭時的聲音,像極了無助了小朋友,她鮮少流露出這樣強烈而不遮掩的情緒。
看著愛的人躺在病床上的痛,她曾經承受了數年,原以為已經麻木,卻到頭來才知道,只不過是逃避而已,而今天再次面對這樣的痛,她實在是無法在欺騙自己。
尤其這一次,厲北執是因為她,而躺在這裡。
她不知道的是,昨天夜裡,就在她躺在床上輾轉難眠的時候,厲北執正開著車往她家的方向行駛。
開著窗戶讓他勉強能夠保持意識的清醒車速也不快,所以一路並沒有什麼大礙。
就在這個時候,她接到了何媛的電話。
事實上,何媛一直讓人跟蹤著厲北執和陸南笙,錢都是秦遇出的,她完全不用顧忌,所以也知道厲北執趕了過去。
擔心兩個人見面,然後一切暴露,所以她情急之下在這個時候打了電話。
“北執,我現在在陸南笙家外面,我看見溫姨不知道為什麼氣沖沖的過來,把陸南笙叫出來給打了一巴掌,現在她媽媽好像很生氣,還說看見你就一定把你趕出去。”
她飛快的說著,生怕慢了一點,就會暴露自己的緊張。
“你怎麼那麼巧,什麼都知道?”
他冷笑。
何媛啞聲無言,不知道該這麼回答,隨後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眼中閃過狠厲與堅決,於是說道,“我這不是,也想看好戲嗎,沒想到真的就看到了。你也知道,我喜歡你,所以恨陸南笙。”
這樣說,她反而坦蕩和真實起來,而厲北執也不再懷疑。
他並沒有接話,何媛隨即繼續說道,“我也是好心提醒你,這個時候陸南笙和她媽媽都正在氣頭上,女生這個時候是最聽不了你解釋的,你還是改天,等她們消消氣,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