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扯起嘴角笑了一下,本來要噴湧而出的眼淚終於收了回去。
他能看到她眼淚嗎?自己真是多想了。
好了,她終於收住了眼淚。說來也奇怪,眼淚一收,她的心突然也不緊縮了,周圍的空氣也流暢了,心臟裡的血液也開始歡快地流淌了。
她吐了一口氣,走進自己的房間了。
自己房間裡的空氣果然新鮮好多,蘇海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關上門。
可是,當她的背朝門上輕輕一靠時,那種軟弱感又重新襲來,將她剛剛偽裝起來的堅強撕得粉碎。
原來只要給她一個可以依靠的東西,身體內的疲倦和累就像瞌睡一樣催著她要閉上眼睛,要閉上眼睛,要倒下,要倒下.。
她朝門上輕輕一靠,眼睛眼睛輕輕一閉,眼淚又止不住地流下來了。
但她仍然告誡自己,不要後悔,不要後悔,如其將來痛苦,還不如現在痛苦,愛上他終究是一痛,遲早要來,所以不要後悔。
第二天,蘇海璐就搬走了。
一向早起的安少傑還沒有起床時,她就搬走了。
安少傑在她的房間門口呆呆地站立了一會兒,沒有誰看得出來他是什麼樣的表情,更沒有人知道他當時的心情是怎麼樣。
不是說是當時,就是他這度過的差不多三十年的光陰,又有誰瞭解過他?他又向誰袒露過他的心思,誰有知道他任何時刻的心情。
他一直都是這樣清冷的。
這些就是徐文從校友那裡瞭解到的關於安少傑的情況。
所以從北京回來後,徐文就主動提出了搬到公司宿舍樓去住。
安少傑是愛青嵐的,除了這個原因讓蘇海璐離開了他之外,徐文再想不出其他原因。
現在他又回國了,徐文也只能認為他回國的唯一原因和解釋也只有是,他為了她才回來的。
既然他為了她回來了,他只有離開她。
現在安少傑不僅回國了,還回到了劉家村。
那麼他呢,他一直在沉思,他該是回京的時候了。
想到這裡,他有些不捨,車速越來越慢,終於在快到廠區的一個下坡路的岔口邊停了下來。
走到車外,站在岸邊,眺望遠方。
遠方兩邊是連綿的山,中間是蜿蜒向外延伸的公路。
當年,她和安少傑大概就是沿著這條公路走出大山的,徐文默默地想,反正他是沿著這條公路走進大山的。
近處是一大片廣闊的平地,平地上是棚式的廠區,白色的牆,碧藍色的瓦,像白雲下的碧海一樣鮮亮顯眼。這片廠區是這座大山裡最神奇的一片土地,大概在這山裡面,曾經的祖祖輩輩們從來沒有想過,又朝一日,這裡會出現一個女孩,將這片土地化為神奇,在這裡建起了工廠。工廠的建立不僅僅是富裕了當地的經濟,最主要的是讓他們與外界建立起來了密切的聯絡,讓他們更深入地瞭解了外面的世界,有多少人從外面走進它,又有多少人又從它這裡出去,走進或者再次走進外面更為精彩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