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曦笑了一下,但似乎有點悲哀。
嵐嵐啊,嵐嵐,你還讓我和他好,你看看,他心裡除了你和美美,還有誰呢?所有的盤算和計劃都是為了你和美美,不知道你還矜持什麼?
剛回到劉家村的那幾天,林曦一直感覺時光好像被停頓了一樣,眼前所有的東西,如同黑白相片一樣給她一種懷舊的感覺。自己的老屋,她一個人去看過幾次,推一下老屋的門,一聲沉重的吱呀聲,讓她感覺歲月如同老屋的門,怎麼變得如此厚重了起來,印象中,那扇木門並沒有這麼沉重,小的時候,即使力氣很小,也是很容易推開它,可是現在卻要使很大的勁,也只能聽到艱難的吱呀聲,聽不到歡快的哐當聲。
兒時的記憶也變得厚重了嗎?曾經撒滿一山,一地,一田,一室的小聲,似乎也成了沉重的吱呀聲。
屋後的幾株青梅樹還在,枝葉茂密。
如今的劉家村早已是漫山遍野規模成片的果樹,只有她們家屋後的幾株青梅樹寥寥獨立,沒有成林,也沒有被砍伐,想必是青嵐特意留下來的吧?
記憶一點點復甦,又一點點遺忘..
省城醫院裡。
時間已經到了夏末,但外面的陽光依然很灼熱。
那天,正是中午時分。
青梅睡著了,青嵐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打著盹兒,很累很困,可是又不敢沉睡,青梅還在掛著點滴呢,只怕點滴滴完了,要即使叫護士抽針。
病房裡靜悄悄的,整個醫院也很安靜,只有過道里有一些細碎的腳步聲和講話的聲音。
病房虛掩。
因為,早上徐文打來了電話,說他今天從北京回來,經過省城時估計中午左右,他要來醫院看看美美。
公司在他的運作下,已經慢慢開始向北京轉移,半年來,他幾乎北京、省城、劉家村三地跑,人累得瘦了幾圈,但無論怎麼累,每隔一段時間,他都要來醫院看看美美。
無論是從劉家村到北京,還是從北京回來,他更是必來醫院不可,青嵐勸了幾次說,一路火車顛簸辛苦,何必一定要繞道過來看美美,讓他從北京回來時,不要次次來醫院,如果累了就直接回家先休息,可是,他卻依然如故。
想起以前,從北京到省城,他從來都是飛機來飛機去,什麼時候做過火車,可是,自從美美生病了之後,為了節省錢,他不再飛機來去,而是換乘火車,而且還每次只購硬座票,火車上一天一夜的坐著,他何時受過這樣的辛苦?
半醒半睡中,青嵐感覺病房的門被小心翼翼地推開了。
除了他,還有誰會如此細心,每次來都是腳步悄然,生怕驚醒了她和美美。有幾次,她稍微睡得沉了點,他來了後將美美換洗的衣服都洗了,她還不知道。
這次,她睡得淺,聽到了聲音,所以連頭都沒有回,說道:“讓你不要來,你總是不聽話。”
背後的腳步聲似乎停了下來。
“嵐嵐。”一個微弱的細細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青嵐一驚,後背挺了一下,慢慢轉身。
“娘娘..你怎麼來了..”望著滿頭大汗,一身熱氣的白翠芳,青嵐禁不住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上前就拉住她的手,讓她坐到電扇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