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翠芳和安少傑都沒有準確的證據證明青梅就是安少傑的女兒,但無論是白翠芳的命令還是安少傑毫不猶豫的回答,都已經說明了青梅在他們心中的地位。
無論青梅是不是安少傑的女兒,他們都已經有了義不容辭和義無反顧地救助她的決心。
六天之後。
春秋兩重天。再一次站在病床前,望著那個蒼白而又調皮任性的小臉,安少傑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才分別幾個月的時間,在安少傑那裡卻如同輪迴轉世了一番一樣。三天前,趁病房裡沒有人的時候,他悄悄溜進來拿了一根青梅的頭髮去做了DNA檢測。事實證明,她確實是他的女兒。他去做DNA檢測,並不只是為了認同這個事實,對於他來說,她是不是他的女兒,在他回國之前他就已經做出了決定,不再逃避,不再退縮,不再躲閃,無論她是不是他的女兒,他都要盡全力挽救和幫助她。做了DNA檢測,只是讓他選擇瞭如何挽救和幫助她的方法。他拿著DNA檢測報告已經跟她的主治醫生了解的她的病情。本來已經穩定的病情惡化得很突然,也很怪異。
醫生說,之前的保守治療對她的病情已經無效,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希望能夠找到和她骨髓相匹配的人進行骨髓移植。
安少傑已經讓醫院抽取了他的血液和青梅的血液進行匹配,如果配對成功,他的骨髓將移植給她。
但到現在他都不知道,他該選擇匿名的方式還是公開身份的方式。
安少傑跟醫生打聽過,青嵐已經知道青梅的病情已經到了非要進行骨髓移植不可的地步,但她還是沒有跟他聯絡,足見,她的心中,恨死了他。
或者,連恨都沒有,就是陌生人而已。
這才是安少傑最最感到害怕和悲哀的事情,以及接下來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面對過去,現在和將來的事情。
雖然他已經做出了不再退縮的準備,可是,很多時候,不是你不退縮就能前進,有時候可能只是保持了在原地而已。
安少傑正欲伸手要去撫摸一下青梅的臉時,卻發現她瞪著大大的眼睛睜看著他。
安少傑身在半空的手無處可放,顯得有些尬尷。
“你來了。”她燦然一笑,倒是挺自然,好像他們昨天還見過面一樣。
“嗯。”他點了點頭,裝作很自然和瀟灑地收回手,***褲袋裡。
“我.。我要走了。”在她緊盯的目光注視下,他無從遁形,不敢看她清亮的眼睛。
她別過臉去,望著窗外。
他剛剛轉身準備離開時,聽到後面傳來青梅的聲音,酷酷的清冽的聲音,不是兒童特有的清脆的童音,“你特意回來為什麼?為了救我的命嗎?你能救我的命嗎?醫生說只有跟我骨髓相匹配的人才能救我,而親人之間的骨髓匹配機率才最大。”
安少傑回頭望著她。她依然彆扭地將臉朝向窗戶,目光看著窗外。
窗外的陽光很亮很刺眼,但她卻故意將眼睛睜得大大的,安少傑知道,她那是害怕眼淚掉下來。她的眼睛晶瑩溼潤,在如柱的陽光下像兩顆閃亮的黑珍珠。
“你是個懦弱的人,你的愛情居然需要一個小孩用命來保護。”安少傑剛轉過身去準備離開時,背後又傳來她清冷的聲音。安少傑的背影一滯。“你好好養病,你的命不屬於你,你還沒有資格放棄它。”安少傑說完這句話後,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