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
女兒在客廳裡叫我,我正在廚房裡忙碌。
我從廚房裡跑出來,兩隻袖口挽起,在圍裙上擦了擦手,問女兒:“怎麼啦,寶貝。”
“飯怎麼還沒有好啊?我肚子好餓。”女兒胖嘟嘟的臉蛋鼓得圓圓的,一雙大眼睛委屈地望著我。
“馬上好,等阿姨來了我們就吃飯,我現在洗一個蘋果你吃好嗎。”我開啟冰箱,冰箱裡有洗乾淨削好的各種水果。
女兒乖巧的點了點頭,但哀怨的眼神依然在向我抗議她的不滿,她的肚子確實餓了。
我拿起茶几上的手機看了看時間,十二點了。
“那個江流螢怎麼還沒有到啊。”我自言自語道。
然後拿起手機給周小川打電話,“接到流螢沒有。”聽到周小川喂的聲音,我就開口問道。
“接到了,接到了,在車上,在車上,馬上就到家了。”
小川在電話裡大聲說著話。我聽到電話里人聲喧鬧和車鳴的聲音。
看來,她們在路上了。
“是嬌兒吧?”江流螢問小川。
“是的。你要不要和她說一句?”小川將手機遞給江流螢。
江流螢開始在電話裡跟我嘻嘻哈哈地閒聊起來。
她還是以前那樣,一點沒有變,說話既幽默又嚴肅。
你以為她是嚴肅地跟你說話,等你反應過來時,發現她卻是在幽默你。你以為她在講笑話,她卻表情嚴肅地對你說:“是真的。我跟你說的都是真的。”
亦莊亦諧,莊諧統一。
機智而又風趣的江流螢。
說了幾句話,因為鍋裡還煮著東西,我就跟她說,等到家了後再聊。
掛了電話後,站在灶臺邊,望著鍋內翻騰的熱氣,眼前慢慢模糊,然後溼潤。
在國外讀完博士回來後,江流螢並沒有如其他同學猜測的那樣留在國外。
她回國了,在西北某大學任教,同學裡她工作的城市算是離我和小川最近的,但是,這麼多年,她幾乎沒有跟我們聯絡,更沒有和我們見過面。
她說是因為工作忙。
但我們知道,肯定是因為另外的原因。
她和木森分手後,本班知道她和木森關係的同學,還有木森的一些哥們,都紛紛指責她,說她考上了研究生後瞧不起木森就甩了她。
那段時間,我們都聽到了這些閒言碎語,但卻沒有看到她為此辯解和解釋過一句話。
當時寢室裡怎麼說呢,是四年來,處於最灰暗的一段時期。
我這麼來形容吧,如果寢室是一個人可以哭泣的話,那麼,那段時間,我們寢室就是逆流成河。
先是青嵐的事情,不僅僅讓我們寢室的人陷入悲痛之中,當時我們整個班幾乎集體都陷入悲痛之中。
她的成績好,在班上人緣也好,班上的男生中,除了徐文喜歡她,還有好幾個男生曾經都喜歡過她,或明或暗,並且她的那件事情,大家統一認為徹頭徹腦都是安少傑的錯,而且,給她帶來的傷害又是最大的。全班同學幾乎一致地偏向同情她。
所以,那段時間,班上到寢室,幾乎所有人都是沉默的。
然後是江流螢的事情。
雖然江流螢和木森分手,說她主動提出來的,但她的痛苦只有我見過。
她的事情和青嵐的事情相反,班上同學幾乎一致地偏向木森,只有她就更加痛苦。
因為她的痛苦沒有人理解不說,還要承受別人給她的白眼和閒言碎語帶來的痛苦。
但她始終悶不做聲,寢室的氣氛如同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天空一樣壓抑沉悶。
再一個就是沈曉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