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少傑發這個誓時，天空中沒有星星，沒有月亮，窗戶外是一片沉沉的黑暗。

“林曦，你在哪兒啊？為了你，我考到了一中。那麼，下一站，你要告訴我，你會在哪裡，我才有努力的方向啊。”

進入夢鄉之前，少傑最後想的人，還是林曦。

林曦，在哪兒呢！

省城某中學高中部廣播室裡。

四月的陽光，金燦燦的，隔著半遮難掩的米花色窗簾投射進廣播室裡。室內的窗臺上放著一盆青翠欲滴的吊蘭，如灑金一樣的陽光照在吊蘭狹窄的葉片上，閃著翠綠的亮光。

林曦穿著一件乳白色的低領衫，外面套著一件黑底白點的背心裙。她坐在遮了一半窗簾的窗戶這邊，淺淺的光線照在她的半邊臉上，使她的臉一邊白皙如瓷器，透明得輕吹可彈，一邊臉如她身上的那件乳白色的打底衫一樣，朦朧如沙。

林曦淺淺地笑著，對她後邊的女生，說道：“夢鈮，你們家今天有事，要不你先回去吃飯，剩下的校園讀書時間我來做。”

“也好，”叫夢鈮的女生說道：“下週輪到我倆值班的時候，你先回去，好不好？”夢鈮一邊收拾廣播臺桌面上的東西，一邊對林曦說道。

姚夢鈮是林曦在學校廣播臺服務中心的搭檔，性格開朗，活潑，直爽，父母都是公務員。9月份她姐姐姚夢瀅要去澳大利亞讀預科班，今天晚上家人、親戚和朋友七點在酒店聚餐，為她姐姐送行。

但學校廣播要到晚上六點半以後才結束，所以林曦才囑咐她早點回去。

“可以。”林曦答應了夢鈮後，便催著她快走，“別囉嗦了，你快走吧，可別讓長輩們都等著你這個小妞呢。”

夢鈮收拾好東西后，仍站在林曦面前，帶著歉意的眼神望著她，想再解釋點什麼，或者再說一點抱歉之類的話，“林曦，不好意思，這裡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啊。”

林曦站起身，推著她的身子走到門口，“快走吧，不然遲到了，一個女孩子家，咋這麼婆婆媽媽的呢？多大點事情呢。”

在門口，夢鈮和林曦揮手道別後，便風風火火地朝樓下跑去，火紅的風衣後襬隨著樓道里吹過來的風輕輕飄起，像一道火苗，在樓道的拐角處消失。

等夢鈮的背影消失後，林曦才轉回到廣播室的廣播臺前坐下。

林曦看了看手腕上的手錶，剛好六點十五分，“下面是校園讀書時間，今天我要為同學們送上一篇精美的散文..”

唸完散文，正好六點半過一點，時間掐得真準。

林曦收拾好了桌面上的東西，又整理了一下書包裡的東西，站起身，將半遮的窗簾全部拉開，隔著一張桌子，朝窗外望去。

“怎麼還沒有送來呢？”林曦自言自語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