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一聲,伴隨著響聲,兩扇木門向院子內倒了下來,跟著揚起的灰塵,讓驚恐萬狀柳翠枝和梅寒香捂緊了口鼻並快速向後退去。
木紫鳶冷眼向著門口看去。
只見一個穿著油膩,滿身酒氣的男人,一手拿著個酒瓶,邊往嘴裡倒著酒,邊邁著虛浮的步子,一步三搖地晃了進來。
“梅友才,你到底想幹什麼?”柳翠枝舉著砍柴刀擋在胸前,瞪著眼睛,顫抖著聲音問。
梅友才打了個酒嗝,往地上吐了口濃痰,指了指梅寒香,嘿嘿地笑了起來,道:“閨女,看見爹爹,也不叫一聲?”
梅寒香縮了縮脖子,怯怯地叫了聲:“爹。”
梅友才揮了下手,道:“去!給爹泡壺好茶來。”
“哪有什麼茶?我們自個還只是喝井水呢。”柳翠枝衝著梅友才吼道:“要喝茶,回你自己家喝去!”
“嘿?你這臭娘們,我和我閨女說話,輪得到你來插嘴?”梅友才說著,就搖晃著身子抬手往柳翠枝的臉上招呼了過去。
柳翠枝動作麻利地躲開,舉著砍柴刀威脅道:“梅友才,你再上前一步,老孃就和你拼了!”
梅友才吐著酒氣,打著酒嗝,歪著頭看了柳翠枝半天,終是被她手中的砍柴刀嚇住,沒敢再往前一步。
“娘,你屋裡不是還有些茶葉的麼?就是上次寒香妹妹的舅舅來時,給你帶的?”木紫鳶站在灶房門口,好心地提醒道。
柳翠枝聽了木紫鳶的話,轉身對著她喝斥起來:“你這死丫頭亂說什麼呢?你哪隻眼睛看到寒香的舅舅帶茶葉來了?再胡說,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娘,那茶葉不就在你炕頭……”木紫鳶越說聲音越小,並偷偷瞄向柳翠枝身後的屋子。
“你找打!”柳翠枝瞪向木紫鳶,抬起手,做出要打她的模樣。
木紫鳶縮著腦袋,臉上露出害怕的神色想要躲進灶房。
低頭的瞬間,她的眼中,卻閃過一絲狡黠的笑意來。
梅友才聽了木紫鳶的話,臉上的表情陰沉了下來。
他趁著柳翠枝喝斥木紫鳶的功夫,喝乾了酒瓶裡最後一口酒,扔掉空了的酒瓶,上前奪下柳翠枝手中的砍柴刀,冷哼一聲,指著柳翠枝大罵了起來。
“你個死婆娘,家裡有茶葉居然不捨得給你男人喝?你藏著幹嘛?想便宜哪個小白臉?”
柳翠枝見砍柴刀被梅友才奪去,慌了起來。
“你……你亂說什麼呢?什麼小白臉?”她邊說著,邊往屋子裡退,眼睛死死地盯著他手裡的砍柴刀,就怕他趁著酒意往她身上招呼。
“爹爹,你消消氣。我去給你泡茶去。”梅寒香見勢頭不對,打著泡茶的藉口,轉身逃回了屋子裡,“呯”地一聲關上了門。
柳翠枝看著被梅寒香關上的門,又轉身看了看已站到她面前的梅友才,吞了口口水。
這個村子的村戶住的距離都比較遠。平常她為人處事不厚道,也沒個相處的好的鄉鄰會來串門子。這梅友才要是發了瘋,真的對她動了刀,她肯定要吃虧。
當下,柳翠枝為了不激怒梅友才,只好強裝鎮定地問:“你到這來,究竟要幹什麼?就為了喝口茶麼?”
梅友才停下步子,又打了個酒嗝,用那隻沒拿砍柴刀的手一把抓住柳翠枝的手腕,瞪著眼睛,口齒不清地問:“銀、銀子呢?”
柳翠枝一愣,不解地問:“銀子?什麼銀子?”
“你、你還……和我裝……裝蒜!”梅友才一巴掌下去,將柳翠枝打倒在地。
柳翠枝瞬間感到臉上火辣辣地疼,嘴角也流出血來。
“你今天是、是不是把一根……價值千、千兩銀子的人、人參……給了楊彪?”梅友才咬著牙,整張臉陰雲密佈,上前又抓住了柳翠枝的衣領,準備大打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