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相攜出了甘泉宮,未乘肩與,只帶了徐姑姑和白洛出門。
驪山中寒意漸重,四周皆覆了層白霜。站在陽光下都能感到那刺骨的寒意,更別說是行於陰涼處。
桓儇裹了一身白狐裘和裴重熙並肩行於廊廡上,二人此刻離得極近。掩中的袍袖下的手順勢握在了一起。
“桓璘那邊你打算怎麼處置。”裴重熙將她拉到內側,柔聲問道:“得讓他名正言順的死去。”
“他和桓毓皆按律處置,反正他們倆意圖謀害君王是證據確鑿。”不過我想借這個機會趁機削藩,順便讓桓嶠為我所用。”桓儇伸手拂開探出首來的枯枝,神色疏漠。
“你把戶部討債的差事丟給了桓嶠,難道不是為了讓他站在你這邊麼?如今郭太妃承了你的情,來日郭氏亦可為你所用。”
心思被裴重熙一言道破,桓儇神色如常。繼續往前走去,行到昭明殿門口時。二人驀地鬆開手,各自往前而行。
殿門口站了溫家那兩人,隔著老遠距離互視一眼後,幾人面上不約而同露了笑意。當然迎上來的還是溫行儉和溫藺。
“臣等叩見大殿下。”溫行儉躬身作揖,目光落在了裴重熙身上,“裴中書你這是去哪了?某看你容光煥發,難不成又是去哪風流快活了。”
裴重熙聞言勾唇,眯了眯眸。周圍的寒氣在霎時凝結下來。
掃了幾人一眼,桓儇漠然開口,“陛下和太后如何了。”
“幾位太醫都在裡面。陛下並無大礙,只是太后殿下傷了肺腑,情況不太好。”迎上桓儇的目光,溫藺斟酌著回話。
“進去看看吧。”
桓儇拂袖往昭明殿走去。剩下幾人也連忙跟上她的腳步。
殿內侯著幾位太醫和宮人。聽見殿門開啟的聲音,齊齊回頭張望。見是桓儇進來連忙起身上前行禮。
擺手免了眾人的禮,桓儇走到一旁坐下。望向垂下的簾幔,面上閃過一絲擔憂來。
一旁的宮人為幾人奉上茶水。低頭望了眼冒著熱氣的茶水,但是桓儇卻沒有要飲下的心思。
“霍莞箏他們呢?”桓儇飲下一口茶水,又看向溫行儉,“即刻遣金吾衛去拿下趙王和陳王府上下所有人吧。霍家那邊暫時別驚動。”
“是。聽說昨夜大殿下受了傷,不知現在如何了?”領旨後溫行儉的目光在她和裴重熙身上打了個轉,眸中含了探究。
聞問桓儇揚唇,神色如常,“有勞溫僕射掛念。本宮並無大礙,只是偶感不適罷了。”
聽得他這麼說溫行儉點點頭,目光卻轉而落到了裴重熙神色。此時的裴重熙目光正落在桓儇身上,不知是想起什麼來唇側勾起一絲弧度。在這寂靜的殿宇中難免顯得有些突兀。
屈指叩擊著案几,桓儇面上擔憂仍未散去。
太醫和宮人忙進忙出,藥香蔓延在屋內。
經了夜宴一事後,桓淇栩的吃食和用度皆比之前還要小心翼翼,湯藥所用的藥盞陶罐皆數試過毒。熬藥的時候又派金吾衛盯著,再三確認無毒後才會端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