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寧你很聰慧,只是還欠缺手腕。想要順利走下去,手裡少不得要沾血。曇華是本宮一手提拔上的,她的心思與旁人不同,希望你能有所體會。”桓儇抬頭理好耳邊碎髮,意味深長地看了武攸寧一眸。
“攸寧明白。”
“去問問他們想明白了沒。”
聲線冰冷的丟下這麼一句,桓儇斂衣走回到上首的位置上。
應諾離去的宮人。走到殿外看了眼仍舊跪在地上,但是衣裳幾乎溼透了大半的韋氏母女,頗為惋惜地嘆了口氣。
二人在青石板上跪了許久,膝蓋已經是痠疼不已。就在每次她們即將倒下時,都會被宮人持著茶壺以熱茶潑醒。
冬夜裡的熱度來得快,消散的也快。熱度一散,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寒冷。此時被冷雨一拂,二人直打哆嗦。
聽得開門聲。韋明華顫顫巍巍地抬頭看向站在門口的宮人,掙扎著伸出手想要拉住宮人的衣角,可宮人微微側身避開了她。
“大殿下遣奴婢出來問一句。二位想明白了嗎?”
養尊處優多年的兩個人,哪裡體會過這樣的折磨。一時間顧不得太多,只能拼命點頭。懇求宮人趕緊帶自己進去避一避風雪。
殿內一切都暖洋洋的。桓儇姿態懶散地靠著憑几,一手抵額,一手捧書。便是姿態再怎麼懶散,也叫人無法移目。
韋明華素來自詡美貌,但是一魚見桓儇。她便不敢言語,低著頭一言不發。那種凌厲無比的美貌,她是學不來的。
即使聽見二人進來的聲音,桓儇也未曾抬頭。宮人看向徐姑姑,得了徐姑姑允諾後扯著二人衣角讓她們在簾前跪下。
摩挲著杯盞,桓儇挑唇看向武攸寧。吩咐徐姑姑去擺一副棋局來。二人於燈下對弈,似乎根本不知道殿內還有外人在。
“兵者詭道。攸寧,你似乎心不在焉。”落下一子後桓儇揚唇輕笑,啟唇吹散浮在茶麵上的霧團,“下棋最忌分神,錯一步則步步錯。若再錯下去,你今年一年的俸祿都盡數歸於本宮。”
話至時簾外傳來一陣響動。桓儇手上動作一頓捻在手中的棋子滾了出去,消失在簾幔外。
“白月。”
白月聞言將簾子掀開。二人這才看見了正在對弈中的二人。桓儇還和半年前上巳節初次見面時一模一樣,神態冷冷地審視著她們。
在不怒自威的神態下,韋氏母女叩拜行禮。
殿內的溫暖讓人格外貪戀。韋明華忍不住往炭盆的挪了挪。宮人見狀,不動聲色地將炭盆挪遠了不少。
“求大殿下開恩,饒了我們母女吧。不要聽那個小賤……”後面的話還未說出口,韋夫人臉上赫然捱了一巴掌。臉上立馬紅了一大片。
這突如其來的掌摑讓韋夫人一怔。原本被雨水打溼的頭髮,此刻也散落下來,沾在臉上。
徐姑姑睨她一眸,眸光冷厲,“放肆。大殿下面前豈容你胡言亂語,這等話也是能讓大殿下聽見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