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們過來吧。”桓儇牽起唇角,目光淡淡地望門口幾人。
人很快被帶到桓儇面前。五人皆是一副長安時興的年輕郎君打扮。模樣雖然是十分的陌生,但是瞧上去卻年輕氣盛。清俊的眉眼中透出幾分恐慌來。
五人一進來,旁下一眾命婦貴女就開始低聲議論起來。為首那人掃量四下一眼,咳嗽了幾聲。
“草民顏釗、宗慎思叩見大殿下。”
斂衣折膝叩首,各自報了姓名。桓儇鳳眸微眯,含著深意的目光從五人身上掠過。
韋曇華立在一旁,目不轉睛地看了五人一眼,“你們幾個擅闖到此是想幹什麼?”
“草民的僕人看見大殿下您的人押走了舍妹。”說著顏釗朝桓儇一拱手,“敢問大殿下舍妹犯了何錯,您要將她押走。草民來此只是想問個明白。”
“舍妹?顏家三娘子?她的確在本宮這。只不過怕是不能放她出來了。”桓儇挽唇柔柔一笑。
桓儇手中端了青瓷茶盞,將飲未飲。
看著手持翁蓋撥弄茶上浮沫的桓儇,顏釗眼中閃過疑惑,拱了拱手,“草民不知舍妹犯了何錯,以至於您要讓人帶走她。只是您此舉未免有失偏頗。舍妹她……”
顏釗的話音一落,在場的命婦貴女不約而同地點點頭。看來這顏釗是特意來找茬的。而且爭對的還是大殿下。
桓儇聞言一笑,“有失偏頗?”
“是。舍妹同陸家娘子一塊賞花,二人在路上不知從哪裡聽來僕役的閒話。說是太后殿下有意將舍妹賜婚給裴中書,而這陸家娘子素來愛慕裴中書。”說到這裡顏釗抬頭看了眼嘴角著噙笑的桓儇,又飛快地低下頭,繼續道:“可是我們也知道大殿下您同裴中書之間情誼深厚,怎敢肖想這樣的事情,但陸家娘子卻不信,非說是舍妹胡亂勾引人。草民想問問大殿下這流言從何而來,您在府中辦宴為何無人約束僕役。還是說您根本就想借刀殺人。”
萬籟俱寂。此時若是有根針落在地上,只怕都能聽見動靜。命婦貴女們面面相覷,誰也不敢在這個時候開口。
在長安誰人不知道大殿下和裴中書自幼相識,關係匪淺。如今一個未嫁一個未娶,最容易生出些許豔聞來。而且在座不少人都是去過去陸家的,知道陸家有意同裴家接親。
雖然這裴重熙接不接受是一回事,但是裴陸兩家如今的確有這個心思。而如今陸徵音落水,生死未卜,另外一個太后有意賜婚的,也在大殿下手中。
一時間看向桓儇的目光多了幾分探究。世人眼中最樂意瞧見的爭風吃醋的場面,沒想到居然能在桓儇身上看見。
阿韻和韋曇華聽了十分生氣。她們和桓儇年紀相差不大,而且經過一段時間相處。知曉桓儇脾性絕非如此,此人一看就是別有用心。
正當她們想要出言訓斥時,桓儇忽然伸手攔住了她們。譏誚地望向顏釗等人。
桓儇能長到如今這個年歲,什麼風浪她沒有見過。真要論起玩手段,如今的朝廷中又有幾人會是她的對手。
摩挲著茶盞上的纏枝紋,桓儇挑唇,“你的意思是本宮借刀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