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初月疾步出了立政殿。神色怔忡地望向遠處,良久無言。隨行的黎姑姑見狀,目露關切。
攙扶的手才落在溫初月手上,卻被甩開。
“太后殿下?”林姑姑望她,柔聲問道。
溫初月的手死死地拽在袖子上,皺褶一道深過一道。最終鬆開手,回頭望了眼已經闔上的殿門。
“淇栩比我們想象中要成長地更快。”似有所感,溫初月嘆息一句,“林姑姑,孤很害怕會不會有一天。淇栩他容不下溫家……”
想到這溫初月忍不住閉目。拽住袖子上的手指也忍不住顫抖起來。如今的淇栩根本就是溫家所能掌控的。亦或者說他天生就非弱者。
不敢接話的林姑姑偏首瞧向殿門,斟酌著開口,“太后殿下,我們還是回去吧。奴婢相信,陛下會明白您的心意。”
神色恍惚的溫初月疲憊地點了點頭。搭著林姑姑的手緩步離去。
太極殿前的鬧劇來的快,散的也快。只是其中風浪,暫時還未能平息下去。
宗家也變得格外安分起來。唯一引人注意的還是此前派往山東的溫行雲和梁承耀,皆以抵達長安附近。
朝臣們心知肚明。這二人一旦回來,許多事情都有發生改變的可能。是以長安各處的守衛,也變得尤為森嚴。免得出亂子。
公主府內已經放權十餘日的桓儇,神色凝肅地倚著憑几。直到徐姑姑領著武攸寧和梁承耀進來,神色才有所緩和。
“大殿下,這是微臣此行所查到的。”梁承耀從袖間取出一沓紙遞過去,“和馬周所述證據並無差距,還請您過目。”
接過信箋,桓儇翻動著。一炷香的功夫閱畢,信箋落在案上。她抬眸,唇邊浮起溫和笑意來。
屈指叩擊著案几,桓儇眉宇染笑,“此行辛苦。德珪已經在赴任的路上,你可安心準備明年的科舉。”
“微臣叩謝大殿下。”
“回去歇著吧。”桓儇擺了擺手,示意他先退下。
屋內只剩下武攸寧和她。掀眸看了眼下首的武攸寧,桓儇眸色漸深。
“大殿下,前幾日太極殿的事在朝中鬧得沸沸揚揚。”看著桓儇,武攸寧欲言又止。好一會才道:“據那些未曾被關進御史臺的朝臣說,那日裴中書也在。”
雖然他知曉桓儇與裴重熙關係極好,但是一個是當朝炙手可熱的大殿下,一個卻是權傾朝野的臣子。朝政皆繫於二人身上,他如今投了桓儇的路子,自然是希望桓儇能更好。
淡淡地瞥了眼屋外開著花苞的牡丹,桓儇沉聲道:“本宮知道。他那日當值在宮中也不奇怪。”
“臣不是懷疑裴中書。只是歷來最忌諱權臣做大,大殿下還是要……”
話才說完,徐姑姑突然走進來,折膝朗聲稟報,“大殿下,溫太傅在外求見。”
桓儇聞言微愕,似乎是沒想到溫嵇會親自來公主府尋自己。畢竟在她的印象中,這些年溫嵇幾乎算得上深居簡出。
短暫思量後,桓儇頷首示意武攸寧暫且迴避一下。派徐姑姑去門口迎溫嵇來此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