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窗上鏤花撒在地毯上,桓儇赤足而立。拂進來的風拂起她及腰的長髮,。
“大殿下,您起來了?奴婢奉主子的命令來伺候您洗漱。”
桓儇聞言望向門外,淡淡道:“進來吧。”
得到她的許可後婢女捧著盥洗之物魚貫而入,分列在兩旁。為首的婢女扶著她在妝臺前坐下,手捧漆盤。
茶盅漱口,再換銅盆淨面。等一切事畢已經過了半個時辰。
看著鏡中的桓儇,為她梳頭的婢女,忍不住稱讚道:“您當真生得一副好樣貌。”
不以為意地一笑,桓儇起身往外走去。
站在廊廡下的裴重熙正看著花圃中的各色牡丹,聽見身後風推門聲。尋聲望去,撞入眼中的是沐於晨光下的桓儇。
“早膳已經備好,一塊用膳吧。”
言罷二人並肩往府中庭院而去。
桓儇神色如常,哪裡還有半點昨日的疏離冷淡,至於裴重熙面上掛著一如既往的溫和笑意。彷彿昨夜未曾發生什麼事一樣,亦或者那是二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婢子擺膳畢,便退了下去。直到裡面傳來撤膳的聲音,才進去撤膳奉上茶水。
桓儇低頭看向映出自己一雙清冷鳳眸,卻裹挾著白霧的茶水,抿唇溫聲道:“以前還以為裴重慧比裴重錦堪用。沒想到還是如籠中鳥一般,不知自己處境。”
“他自幼被裴濟悉心栽培。只是可惜未見過人間風霜為何物。”捧茶淺抿,裴重熙笑睨她,“我聽執事說你告訴他,要想護自己在乎的東西,就得先學會如何捕食,否則只會淪為他人手中獵物。”
“若不藏好軟肋,如何能行於朝中。各方都有眼睛盯著,輕易暴露自己的軟肋可不是什麼好事。”晃動著茶盞,桓儇語氣極淡。
“我還以為你十分欣賞他。”
掀眸睇他,桓儇搖搖頭,“他若是能再聰明一點,或許可以。想要在朝中行走,可不是寫得一手好文章就可以。朝局也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清楚,他的路還很長。”
一盞茶飲盡。桓儇擱下茶盞,揚首望向裴重熙。
“天亮了,本宮也該回去了。突厥那邊你多費點心思。”
“臣遵旨。”
親自把桓儇送上馬車,直到馬車遠去。他才往回走。
“裴相公今天一早,大殿下府上的家令親自去裴府。”看了看裴重熙臉色,執事斟酌著開口,“裴府那邊說是大殿下特意派人來安撫他們的,裴濟很是高興。”
聞言裴重熙步伐一滯,唇際泛起譏誚。看樣子裴濟沒把裴重慧的話聽進去,亦或者說裴重慧根本沒理解阿嫵的意思。
“讓人送份禮給裴濟。告訴他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
“這……”
“找個鋪子刻塊匾給他送過去,越名貴越好。上面就刻這句話。”裴重熙語氣中譏誚難掩。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