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桓儇轉身看向跪在地上,高舉手中信箋的白月。眸光微沉,接過信箋握在手中,並不拆開。
瞥了眼桓儇手中信箋,謝安石揚唇輕笑一聲,“定襄又勝了麼?”
聞問桓儇不理會他,指尖摩挲在潔白的封面上。這信來得突然,而且又是直接遞到自己手裡。事情必然同裴重熙有關。
將信手在袖中,桓儇面色如常。折膝回到錦墊前坐下,斟茶入盞。
滾滾茶水下,香氣四溢。
“想來是勝了吧。此次若能擊敗突厥,我朝再無邊患。”指尖摩挲著杯沿,桓儇面上浮起微笑,“不過本宮倒是希望能讓他們俯首稱臣。”
“殿下果然深謀遠慮。光是一昧地教化他們,倒不如讓他們與我們融為一體。”看著桓儇,謝安石眼中閃過讚賞。
話止桓儇笑而不答。
“時候不早,老臣先行告退。”
看著謝安石消失在廊廡上。桓儇深吸口氣從袖間取了信箋拆開。
信上只有一句話,‘裴中書也出定襄,遭遇突厥伏擊。下落不明。’
手上力道一鬆,信箋順勢飄落於地。桓儇閉目長嘆,在白月的攙扶下勉力站起身。眺著天光,如同陷入死寂中一樣,半響也沒開口。
見桓儇如此,白月連聲喚了好久幾句。可她仍舊無動於衷地站著。不免自覺慌亂,正想要去喚何姑姑來瞧瞧時,桓儇已經回過神。
桓儇彎腰拾起落在地上的信箋,攏於掌心捻得粉碎後,丟入了一旁的薰爐裡。也不管身後的白月如何,步履匆匆地沿著廊廡而下。
眼見桓儇即將走到詩會所在地,白月忙出言提醒。但她卻如同什麼也沒聽見養,徑直走了進去。
滿園的娘子瞧見桓儇皆是一怔。她們沒想到她會出現在這,互視眼後。齊齊上前行禮問安。
香風驚醒了恍惚中的桓儇。她抬首看了眼行禮的娘子們,淡淡道:“繼續詩會吧。本宮有急事要回去,曇華、阿韻晚些時候回公主府一趟。”
“喏。”
桓儇一走,身後議論聲驟起。皆是在討論為何大殿下會出現在這。
聽著娘子們的猜測,韋曇華皺眉。她上回見大殿下這般失態……還是裴中書被吐蕃所擒獲的事情上。這回大殿下怎麼又這般失態。
猜測縈繞在心頭。韋曇華抿著唇,睇目周遭。似乎是在尋找什麼一樣。
一路策馬疾馳的桓儇,在朱雀門前翻身下馬。也不管馬會如何,大步前行。
守在門口的軍士見有人闖宮。想要將人攔下時,發現是渾身都是肅殺之意的桓儇,連忙退到一旁。
大步走在宮道上,對路過官員的問安,權當做沒聽見。在政事堂門口停了一會,桓儇方才走進去。
正在政事堂當值的官員,瞧見桓儇帶著一身凜冽進來,不約而同皺了眉。
誰又招惹了這位主?
掩去眼中慌亂,桓儇努力維持著語調中的平和,“定襄可有急報?”
“暫無。”
話音才落下。一內侍急匆匆跑進來,伏跪於地高喊。
“大殿下定襄急報。”
“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