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裴重熙所居的疏影殿前。桓儇抬眸打量著匾額,上前輕輕一推,門就自個開了。
殿內空蕩蕩的,瞧不見人影。桓儇眼中狐疑浮起,邁步往內走去。
才走到內殿門口,有人聲裡面傳來。桓儇下意識地屏息斂聲,細辯。
入耳是朱天的聲音。
“主子,您同大殿下當真……”朱天的聲音有些猶豫,沉聲道:“要是這樣,您布的線是不是可以暫且緩緩。總不能讓大殿下難過。”
聽得朱天的詢問,裴重熙低哂一笑,“這線不繼續布,才會叫她難過。線還是繼續佈下去,至於其他事可以緩緩。”
“喏。主子您雖然素日身體不錯,但是舊傷未愈又添新傷。”說著朱天神色複雜地看他一眼,斟酌著開口,“還是要節制些。屬下知道您食髓知味,可……”
察覺到裴重熙眸中溫度驟降,朱天連忙起身,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
哪裡知道他剛出門,就撞到了桓儇。這些朱天一臉震驚地站在原地。他不知道桓儇是怎麼進來的,他明明鎖了門。更不能保證先前那些話,有沒有被她聽見。
顫抖著看向裴重熙,看他一眼睨過來。朱天訕訕一笑,在目光在斂容,往外走去。
比之裴重熙的坦然,朱天頗有幾分被抓包的狼狽。桓儇提著裙襬往裡走,看向裴重熙伸出手,莞爾,“一道用膳吧。”
輕應一聲,裴重熙握住她的手。二人一塊去偏殿用膳。
“一直盯著我幹什麼,昨夜還沒看夠?”裴重熙擱下筷箸,聲音帶著揶揄,“朱天剛才還說是我食髓知味,我看分明是你。好阿嫵你莫不是想讓我……”
知曉他會說什麼,桓儇搶在他前面。捻起梅花餅堵住了他的嘴巴。免得他又開始油腔滑調的胡言亂語起來。
咬了一口梅花餅,裴重熙挑唇,“說說昨夜發什麼瘋,非得纏著我留下來。”
“你猜?既然事情已經發生,還去問緣由做什麼。本宮看上去像會計較那麼多的人?”撥弄著碗中碧梗粥,桓儇珠瞳染笑,“再說了和本宮在一塊你難道不喜歡?”
被桓儇問得啞口無言的裴重熙,只能低低一笑。他承認他心甘情願栽在她手裡,夢中所念皆成真,如何不讓人流連。
“自然是歡喜得很。”
從第一眼就喜歡上,到現在依然對你甘之如飴。
“那很好。”桓儇忽而起身湊近他,喃喃低語著,“溫家那個死士嘴硬的很,無論怎樣動刑都不肯開口。不過你放心,他既然敢算計你就該承受後果。”
話裡迴護意味明顯。裴重熙看著她明亮的雙眸,黑眸似若深不見底的深淵。如今這樣的阿嫵很好,只是他有些擔心自己能不能堅持下去。
到底還是交付了真心,有許多事情都變得不一樣。比如回去以後有可能面對的麻煩,皆與他們息息相關。他甚至有些覺得昨夜桓儇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麼,才會孤注一擲。
可即便如此,他也無可奈何。正如桓儇所說一樣,事情既然已經發生,又何必去在意前因後果?
還是安心對付溫氏來的好,畢竟溫氏哪裡會這麼輕而易舉的收手。
二人身上痕跡明顯,自然不可能這樣到處亂走。只能在內殿繼續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