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諸卿都去忙吧。朕去看看母后。”
目送桓淇栩離去,溫僕射捋了捋鬍鬚。面上閃過一絲得色,瞧不見那二人的日子實在是舒服。
一旁的顏非鳴覦著他臉色,小聲道:“這會不見那二人,看來真的是如同傳聞所說遭了難。如此下官先恭喜溫僕射。”
“宏敏,慎言。”從後而來的中書侍郎溫藺對著他做了個噤聲的姿勢,又指著四周,“這高牆內四處皆由耳目。”
知曉自己失言的顏非鳴忙道了個是。
“走吧,我們怕是要忙好長一段時間。”
領命出去的朝臣,幾乎都是胡亂吃了點東西就各自忙碌起來。比之忙上忙下的政事堂和各部諸司衙門來說,太醫院倒是十分安靜。
四下門窗都閉著,藥味彌散在周圍。到底桓儇身份尊貴,所以太醫院特意派了女醫過來照顧。
奉命來換藥的女醫,這會子已經為桓儇換過藥。
看著身旁的徐姑姑,女醫溫聲開口,“徐姑姑,傷藥已經換好了。”她頓了頓又繼續說,“不過大殿下總歸受了傷,而且又傷在肺腑,一時半會好不了,少不得要安心靜養。這幾日要勞煩姑姑操心。”
說完女醫提起藥箱同內侍一塊離去。
徐姑姑斂衣坐到榻邊,滿臉慈愛地看著緊閉雙目的桓儇,唇邊溢位聲嘆息。
她的大殿下怎麼要受這樣的苦楚,若是沒有當初成帝的心狠,大殿下何至於會這般勞心勞力,甚至好幾次差點搭上自己的性命。
躺在床上的桓儇,卻睡得並不安穩。胸悶難受不說,這會子連呼吸都十分費力,疼痛更是叫人難以忍受。她皺著眉,口中亦是呢喃不停。
直到半夜桓儇才悠悠轉醒。她捂著胸口勉力從床上坐起,噩夢縈繞她一夜,加之周身的疼痛,她更是睡不安穩。
下床的時候不慎碰到了一旁的藥盞,驚醒了在一旁值夜的白月。眼瞅著桓儇腳踩在了地上的碎瓷上,可她卻似毫無所覺一樣,繼續往前走去。
見此白月眼泛淚意,連著喚了幾聲。可桓儇卻未理會她
駐足在門邊,桓儇手撐著門框,聲音沙啞地道:“他呢……”
“大殿下,您可不能下地。”白月急忙跑到她身側,乞求道:“您坐下來好不好?奴婢去請太醫來看您。”
“不用。”桓儇擺了擺手,邁過了門檻。
血沾在地毯上,見此白月顧不得多想。當即撩衣跪在地上。
“孫太醫吩咐過您一定要好好修養。熙公子在旁邊修養,您這個模樣豈不是更讓他心疼?您要是實在不放心,奴婢替您去看看。”
聞言桓儇沒有答話,抿著唇一言不發。
聞訊而來的徐姑姑看著赤足站在地上的桓儇,嘆了口氣。
“由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