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鬧!”
李稷沉著面色看向昭陽,將手中的茶碗用力的拍在桌上。
昭陽原本正坐著,見李稷發了脾氣,撲通一聲跪了下去:“求皇上成全!”
李稷頓覺噎了口氣,黑著臉道:“你!起來!誰讓你跪了?”
昭陽起了身,依舊是那副高傲的模樣:“皇上,您要是覺得休夫不合理,那和離也行啊!”
在大宣,男子可以休妻,女子也可以休夫,但需得在妻或夫犯下極大過錯的情況下方可,否則一般都用和離解決。
昭陽也知道,丁宿並無大錯,即便幫助華靈依逃跑,也算是不知者無罪。
她之所以提出休夫,是想著先發制人,待會兒再說出和離更容易被接受。
畢竟兩者相較,和離更為合理。
可沒想到,李稷卻說什麼都不同意:“那賜婚的聖旨還在丁氏的祠堂裡供著呢,你說和離就和離?”
昭陽嗤笑一聲:“呵,說來道去,還不是為了聖旨!”
都說君無戲言,賜婚聖旨已下,如今再賜和離,帝王威信何在?!
李稷冷笑著回了一句:“那賜婚的聖旨,可是你自己求來的!”
所以,昭陽這是自作自受唄,扎心了!
昭陽一向擅長懟人,現在卻被堵的說不出話來,最後只得氣呼呼的離開了。
昭陽離開後,柳妃從後面走出來,安慰道:“皇上,女子和離並不是易事,昭陽公主能主動提出,定然是無法忍受。她也不好過,您莫要與她生氣。”
李稷無奈嘆道:“哎,她始終這般任性,這麼多年,朕也習慣了。”
柳妃輕笑:“是啊,妾身瞧著,倒是您更像兩位公主的兄長。”
李稷也笑了,可不是麼。
從前長平是老大,所有人都被她壓制的死死的,可自從她失智後就變成最小的了;昭陽一直是那副德性,不是折磨長平就是折磨他;反倒是他,一朝翻身做主!
李稷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含笑看向柳妃。
柳妃站在一旁,眉眼輕垂,唇角上揚,連歪頭的角度都剛剛好,令李稷恍惚的看到了年少的柳兒。
李稷從來都很清楚,洵親王是特意尋了個與柳兒容貌相似的女子送進宮討好他的,他不以為意。
可當他知道柳兒的真正身份後,卻不得不重新審視洵親王與柳妃。
既然柳兒的身份有隱情,那麼柳妃的身份會不會也有問題?
李稷稍稍晃神,忽聽趙得海來報:“皇上,毓秀宮那邊過來請旨,嫻妃娘娘無故暈倒,想請位太醫過去瞧瞧。”
嫻妃暈倒,且原因不明,令李稷擔心的同時又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柳妃聽著這套說辭,唇畔浮起一抹淡淡的譏誚。
李稷不耐煩的摔了手中的筆:“一個兩個的,都這麼不省心!”
柳妃向來會察言觀色,知道李稷口是心非,便勸道:“皇上,您還是去看看嫻妃娘娘吧,暈倒之事可大可小,若是出了什麼事可如何是好?”
李稷略作思索,應道:“好,那你回去好好休息。”
柳妃微笑著應下:“是。”
看著李稷離開的背影,柳妃臉上的笑容一寸一寸的消失不見。
她能感覺到,皇上對她的感情與之前不一樣了。
*
接到丁侯府上的請帖時,長平正在孜孜不倦的捉螞蟻。
她蹬蹬的跑去找霍玄,為難道:“夫君,可是柳兒邀我明日去宮裡看螞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