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夫望了眼那刀劍上還在滴血的大刀,以及那鋒利的森白刀刃,絕望而又不甘心地閉上了眼睛。
她以為自己踏上了一條富貴榮華路。
沒想到最後踏上的結果卻是無情斷命臺!
江!欣!竹!
悔恨而又不甘的淚水順著許大夫的眼角流下,她心裡一遍又一遍刻畫著江欣竹的樣子,如此即便沒了腦袋,心裡卻還能記著江欣竹的樣子,等下到了陰曹地府,也不至於忘了江欣竹的樣子而告錯了狀。
可許大夫等啊等啊,等了好久,預料中的劇痛非沒有傳來,她反而聽到了一聲吃痛的悶哼聲。
女人細細的柳葉眉動了動。
那個要砍她腦袋的橫肉漢子!
是他發出的聲音!
奇怪,她這個要被砍頭的人都還沒叫痛呢,砍頭的人怎麼反而先叫上了?
許大夫恍恍惚惚地想,驀地,她忽然想到什麼,猛地睜開眼睛。
就見剛才那個還一臉凶神惡煞的橫肉漢子,此時表情僵滯,雙目圓瞪,直勾勾的盯著她看……不對!不是盯著她看,是盯著她身後看!
身後……身後……許大夫喉頭吞嚥了下,大著膽子,緩緩轉動脖頸朝身後望去。
一雙黑亮的眸子撞入許大夫眼簾。
眸子的主人二十出頭的樣子,長相倒是普普通通,一張臉卻黑的很有特色,於是襯托的那一口白牙格外的白。
懷裡還抱著一把劍。
許大夫嚥了口口水,艱難道:“您……您是誰?”
黑臉白牙正彎腰將地上撒落的金銀細軟一件件撿起來,拂掉上面沾著的草屑和泥土,揣進懷裡,見許大夫髮髻上還插著一個小小的銀簪子,也伸手扒拉下來,一併揣進懷裡。
財迷的不行。
搜刮完了錢財,對方這才慢悠悠地說道:“給你報仇機會的人。”
同一時間,定國公府。
沈樂兮一副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強行軟禁的樣子,半躺在貴妃榻上,被扭傷的那條腿架在許媽媽的膝上,任由對方幫她揉捏。
許媽媽的按摩技術本來就很好,再加上此時她又領了拖住沈樂兮的任務,於是給沈樂兮捏起腿來越發的賣力盡心。
這技術,可比前世足療店裡那些胸前掛著高階足療技師胸牌的人要好多了。
沈樂兮是個從來不會虧待自己的人,索性便脫了鞋襪,將另外一條腿也交給了許媽媽,當真舒舒服服地躺著休息起來。
嘴裡還不忘誇獎道:“許媽媽是吧?許媽媽,你這手藝可真好呀。”
許媽媽笑著回道:“老奴多謝世子妃誇獎。”
沈樂兮:“許媽媽可不老,我看許媽媽瞧著頂多也就三十左右的樣子吧,還年輕著呢。”
實際上許媽媽那張臉看起來少說也有四五十歲了。
可哪有女人不喜歡聽別人誇自己年輕呢。
許媽媽:“哎呀,世子妃這麼說,老奴可愧不敢當呢。老奴已經四十七歲啦。”
說完有些得意地挺了挺腰桿。
【許招娣:世子妃這嘴巴可真甜。】
呃,原來這位許媽媽叫許招娣。
其實對方叫什麼不要緊,要緊的是她能看見對方頭頂的彈幕就行了。
沈樂兮故作驚訝道:“啊?許媽媽竟然已經四十七歲了嗎?誒,許媽媽可真是太會保養了,看起來一點兒都不像快五十歲的人。”
許媽媽道:“夫人宅心仁厚,從不苛待打罵我們這些下人,跟著夫人這樣的主子不用擔驚受怕,心情每天都是好的,心情好了,人自然也就不容易老啦。”
“那倒也是。”沈樂兮點頭符合,然後狀似無意地隨口問道:“許媽媽,你是跟著母親從江家陪嫁過來的嗎?”
大戶人家小姐出嫁,陪嫁的嫁妝裡面,丫鬟小廝是必不可少的。
為的是在夫家能有自己的人,不至於太孤立無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