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下來,能搬的東西都搬到了她新的府邸,亭芳小築頓時顯得空蕩蕩的。
到了晚上,嬤嬤送來一身嶄新的嫁衣,並囑咐了諸多成親的規矩,要求明日蘇流一早就起來梳妝打扮。
蘇流把嫁衣扔到一邊:“打扮什麼打扮?給一個傻子看嗎?”
嬤嬤也不敢惹她,嘟囔幾聲就走了。
蘇流則專心配置起藥劑來,明天就要去公主府了,裝備得齊全。
清兒在旁邊磨藥,突然道:“阿寒呢?”
“走了。”
“走了?”清兒聲調拔高,“主人你要嫁人了,他就走了?太沒道理了。”
蘇流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留著他有什麼用?我帶一個男人嫁過去?怕還沒進門,榮興公主就得砍了我。”
“阿寒武功那麼高,在外面接應也好,萬一主人你想逃,他也是個幫手。”
蘇流冷笑:“我才不會逃,郡王妃這個身份對我有用,在拿到我想要的東西之前,我不會離開公主府。”
清兒撅起嘴來,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道:“就算這樣,主人你趕他走,他就真走了,也是不講義氣。”
蘇流暗道,她也這麼覺得!
阿寒走的那麼痛快,倒像是迫不及待,難道她這個債主苛責他了嗎?
好歹相識一場,買賣不成仁義在,也不用翻臉翻的這麼快吧!
呸,渣男!
主僕倆一起罵渣男,折騰了半宿,蘇流配好了幾瓶藥,才沉沉睡去。
天一亮,迎親的轎子已經來了,蘇流才迷迷糊糊的醒過來,在清兒的幫助下套上嫁衣,臉上隨便塗了點胭脂,就蒙上蓋頭出門。
易廣州與周蘭早在亭芳小築外等著,一見她出來,擠出個笑臉,送她出了門。
按易家和公主府的身份地位,成親起碼也要有十二個喜婆相陪,嫁妝得有幾十箱,可兩家都一切從簡,除了迎親的樂隊和轎子,再無其他。
就連新郎都沒現身。
易廣州很不高興,蘇流畢竟是他女兒。
“小郡王成親,卻連面都不露……”
周蘭忙安慰:“老爺,小郡王的名聲不好,若是露面說不定還要惹出一堆麻煩來,現在起碼能順順利利的。”
易廣州點點頭:“只是委屈了流蘇……”
周蘭臉上飛快閃過一絲怨毒,放軟了語氣:“老爺,雲雅的丫鬟傳信過來,說她風寒還沒好,這都病了好幾日了,又舟車勞頓的,我真怕她出什麼事……”
易廣州也擔憂起來:“不是有隨侍的嬤嬤嗎,怎麼照看的?”
周蘭小聲的哭起來:“可雲雅從未出過遠門,她那麼嬌弱,有嬤嬤在也沒用啊……”
說起從小疼愛的二女兒,夫妻倆感慨不斷,把正在成親的蘇流忘在了一邊。
蘇流已經上了花轎,喜婆大喊一聲:“起轎!”
敲鑼打鼓中,迎親的花轎走了,易府的正門滿地的花片、鞭炮渣,一下子清淨了下來。
周蘭趁機抱住易廣州的手臂:“老爺,流蘇已經嫁過去了,讓雲雅回來吧!”
易廣州目送著遠去的花轎,遲疑道:“說好的一年,現在就讓她回來,不太妥當。”
周蘭暗暗咬牙,但也沒再說什麼,反正易廣州已經鬆口,回頭她再磨幾次就成了。
成親的流程繁冗複雜,蘇流再嫌麻煩,也得按人家的規矩來。
到了公主府,下轎後抬轎、跨火盆、拜堂、結髮,直到蘇流暈暈乎乎走完所有的流程,才送入洞房。
在洞房裡還有坐床等步驟,沒了那麼多人圍觀,蘇流直接讓清兒堵在門口,趕走了所有要湊熱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