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平川的傷終於好了,能跑能跳,在這房裡悶了一個月,他面板都白了,甚至還胖了一點。
眼看著到了臘月十八,再過幾天就過年了,杜平川的表情一天比一天陰鬱。
這天蘇流給他送飯過來,他終於出口了:“我想走了。”
蘇流動作微微一頓:“決定了?”
杜平川頷首:“過年是一家人團圓之際,我在你這裡總不是個辦法,現在傷好了,更沒有留下來的理由了。”
“那你要去哪裡?”蘇流板起臉來,“先說好,不準去找周子浪,你這條命,得給我好好留著!”
“我不找他,他也會找我。”
杜平川倒清楚的很,只要他的屍體沒被發現,周子浪必不會善罷甘休。
他若出現在杜府,只怕下一刻就會被周家的人上門討人。
蘇流略一沉吟:“你先出京吧。”
“出京?”杜平川黯淡的眼神閃出一點光。
他像無根的浮萍,根本不知道要去往何處,前路一片灰暗,可蘇流這兩個字,突然給他指了一個方向。
蘇流點頭:“出京從頭開始,周家的勢力再大,也不可能為了你一個人出京去追殺,先活下去變強,再考慮未來的迴歸,你覺得呢?”
杜平川沉默良久,才道:“我出京。”
“我給你安排。”蘇流早有這個想法,如何送他出去也早有準備。
“蘇姑娘,想請你幫個忙。”杜平川道。
不論對杜家有何不滿,終歸是血脈親人,杜雙微已經死了,如果他也死了,那父母還有什麼活下去的希望?
杜平川決定離開京城,但還是要給父母寫一封信,省的他們憂思成疾。
三日後,他喬裝打扮成公主府的僕人,坐著公主府的馬車出了城,少了一個小廝,也沒人在意。
而蘇流就拿著那封信,夜裡悄悄去了杜家。
送信之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一是為了杜平川的安危,二是防止杜家人洩露訊息。
就連顧寒錦都不知道她去做什麼。
一襲夜行衣,在黑夜中悄然前進,摸到杜府的周圍,蘇流先是四周勘察了一番,結果發現隔壁的一家院子裡,也有人盯著杜府。
周子浪果然沒死心,到現在還盯著杜家。
蘇流伸個懶腰,嗤笑一聲。
現在不用再照顧杜平川,她有大把的時間跟對手玩,易雲雅、周子浪、太子楚雲闊,恰好他們各方糾纏,又成了一體。
她不再逗留,拿出一把小弓,把信綁在箭上,趁著夜色,直接射入杜府宅子裡。
箭支透窗而過,只發出輕微的一聲,隨即沒了響動,也沒驚動周子浪的人。
杜家人應該不蠢,收到信後只會私下翻看,蘇流又觀察了片刻,就悄然離開。
回到琳琅院,屋裡的燈還亮著,蘇流掀開門簾進門,捲進來一陣涼風。
自從燒了鍋爐之後,屋裡比之前的確暖和了不少,其他院子都按她的設計去定製了,這兩日也能裝上。
冷熱交替,蘇流的臉上掛起了一抹緋紅,她一邊搓著手,瞥了一眼顧寒錦:“你怎麼還沒睡?”
顧寒錦放下書:“夫人不在,為夫睡不著。”
蘇流撇嘴:“杜平川已經走了,我們該各睡各的房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