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錦薄唇微微一勾,露出了一個嘲諷的淺笑來。
楚韌並不想他承認,大概是覺得他出身不好,畢竟生母是東裕國的公主,是外族人。即便承認了,頂多給他封個王爺,待遇和以前又有什麼不同呢?
身在高位,楚韌考慮的不僅僅是父子之情,還有更多更深層次的東西……冷血點說,這個兒子他或許從未想過要認,反正他不缺兒子。
顧寒錦面容平靜的猶如平靜的湖面,他淡淡道:“微臣的身世有何不妥麼?榮興公主是微臣的母親,微臣是顧寒錦,坐不改姓行不改名。”
他這麼說就是不認楚韌這個父親了。
楚韌略微有些失望,但更多的是鬆了一口氣,頷首道:“很好,你放心,朕會多彌補你。”
顧寒錦:“微臣希望陛下能給五皇子一個機會。”
“還要給他?”楚韌略一沉吟,手指節在桌面輕輕敲擊著,顯然在思索。
靜謐的大殿內,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楚韌思索著,散發著迫人的壓力,而顧寒錦在下方,坦然的站著,身姿挺拔,從容的面對著。
良久,楚韌才問道:“你為何要選老五?”
“太子和三皇子互相制衡已久,陛下大概也在糾結選誰,倒不如讓五皇子下場,局勢一旦有了新的變數,他們的反應或許能讓陛下做出最終的決定。”
顧寒錦輕描淡寫,把五皇子說成了工具人,但他需要的只是一個契機,五皇子下場後,結局如何還未能做定論。
楚韌瞧著桌子:“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微臣告退。”
顧寒錦沒有半分遲疑,利落的告退,頭也不回的出了大殿。
楚韌抬頭,望著顧寒錦的背影,良久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嫣兒,我們的兒子已經長這麼大了……”
顧寒錦出了宮便讓小廝給楚萬重傳信,自己去了書店等他。
大約一個時辰後,楚萬重姍姍來遲。
楚萬重臉上還帶著掃不去的睏意,眼睛都有些浮腫,腳步虛浮的走過來一屁股坐下,拿起茶杯灌了一口茶,便往桌上一趴。
顧寒錦淡淡睨著他:“昨夜去哪兒鬼混了?”
楚萬重聲音悶悶的:“什麼鬼混,我跟手底下人玩牌,玩的有點晚……表哥,你叫我來也太早了。”
“已經快晌午了。”
“我才睡了兩三個時辰……”楚萬重抱怨,恨不得趴在桌子上再睡上一覺。
“別睡了。”顧寒錦敲敲桌面,“叫你來,有東西要給你。”
他望著楚萬重,眸底是掩藏極好的寵溺,平日帶著他吃喝玩樂,自己的一些事也從未瞞過他,先前兩人只是表兄弟,可現在他知道這是自己的親弟弟,親近感越發的強烈起來。
“什麼好東西?”
楚萬重蔫蔫的,抬起頭也眯著眼睛。
顧寒錦一個眼神,風真立即恭敬的走上前,端上來一個木盒。
楚萬重無精打采的開啟木盒,看著裡面的東西,眼睛倏地瞪大,昏昏沉沉的腦子瞬間清醒了!
他揉揉眼睛,不可置信的再看看木盒裡的東西,抬頭望著顧寒錦,滿臉不解。
顧寒錦緩緩解釋:“最上面是來福錢莊的契書,風真佔了四成股,這段日子又買了半成,加起來是四成半,現在全都給你。此外是明鳳樓的信物,拿著這個信物,你就是明鳳樓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