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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投機者們的變奏曲(1)

“希望邦妮那裡一切順利。”

*** *** ***

儒洛克共和國首都肯格勒(Kingrad)的名字,就來自於自他南側流過的王者河(King‘s River)。和麥特比西河不同,王者河上很難行船。真正可以用於航行的水路,也就是倫尼北面不長的一段,以及從肯格勒到達貢尼亞(Drania)的一段;從肯格勒到倫尼的一段被稱作“礁石湍流”,完全不能供一般船隻航行,只有極小型的小船可以透過這段水流湍急、曲折多變、充滿暗灘和礁石的航路。因為水路複雜難行、陸路充滿荊棘,倫尼建城才會比肯格勒晚得多:到了柯曼帝國第一王朝時期,倫尼才作為西南征服的前哨被建立起來。

肯格勒名字的原意就是“王者之城”。儒洛克的人民一向對他們首都的悠久歷史感到自豪:早在倫尼、德蘭甚至精靈帝國都不存在在這個世界上的時候,肯格勒就已經是陸心海以南最大的城邦國家。然而世易時移,現在從拉瑪、倫尼到佛提堡、派洛的一字形地區——也就是俗稱的“北緯35度線”——成了自由國家最富庶的區域,肯格勒地區卻顯著地衰落了。為此,儒洛克人同倫尼人一直互相輕視,彼此之間有很深的鴻溝。在肯格勒上演的喜劇,總有一個拜金、勢利的倫尼丑角;而在倫尼的喜劇中,妄自尊大、吹牛成性的儒洛克人也並不是罕見的角色。對肯格勒而言,選擇支援出身於儒洛克的拉德茨·戈瓦爾元帥,實在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雙方剛一決裂,從倫尼到肯格勒的道路就被徹底截斷了。

“還是不能渡河嗎?這要維持到什麼時候啊……早知道前兩天兵力沒這麼多的時候就該趕路通關的。”

“聽說從北到南,王者河所有的徒涉場都被封鎖了。政府軍的第五國民警衛師還封鎖了向北方和東方的幾個隘口,聲稱絕不讓政變軍的一兵一卒接近倫尼近郊。”

“何止一兵一卒,根本就是連一個人都不讓過啊!西岸是政變軍,東岸是政府軍,每個渡口和徒涉場都一樣!”

“北面的皇家大道也被封鎖了,更有數不清的盜匪出沒在雙方控制區中間,聽說他們屠掉了好幾個村子作為基地。”

大量的商人和旅人被堵截在了封鎖線的兩側,流言就像脫韁的野馬一般在皇家大道沿途的鎮子裡面飛馳。每個鎮子都擠滿了囤積居奇的商人、尋找機會的僱傭兵、嗅到生意的妓女,就算有政府軍的第五國民警衛師和政變軍的第六師“麥特比西師”封鎖要道,也難以阻止那些蒼蠅一般的外地人聚集到這一區域。大多數本地人因此樂得合不攏嘴,只有那些倫尼工廠的代理商愁眉不展。人們並沒有感覺到迫在眉睫的危機,只是沉浸於眼前的利益中不可自拔。

當然,滿載著緊俏物資的商隊不可能永遠被截留在這裡每天坐吃山空。那些商隊想盡辦法,各出奇招,試圖透過雙方的防線和被盜匪盤踞的中間區域。從賄賂、色誘、威脅到偽裝,把守徒涉場和封鎖線的自由軍士兵們這些日子可算是看足了資本家們的千變萬化。在距離肯格勒最近的丹恩法徒涉場,前兩天還有商隊給馬車塗上了自由軍的藍色徽記,找了幾個退伍軍人,試圖偽裝成自由軍的後勤縱隊混過雙方的防線。他們確實成功的混過了國民警衛軍的民兵和預備役軍官,卻在“麥特比西師”那一邊被識破了,所有的物資都落得個充公的下場——那是好大一批火槍和火yao。這個事件讓第五國民師的團長把腸子都悔青了,從此檢查就愈加森嚴起來。

“哪怕有一點可疑,也不要放過,仔仔細細地檢查!絕不能讓政變軍的傢伙們再從我們這邊撈到一點油水!”

想起團長的這個命令,丹恩法徒涉場的警衛連長揉了揉鼻子。面前這個隊不光是有一點可疑……簡直可以說是太可疑了。但他就是找不到對方偷運戰略物資的哪怕一點證據。沒有糧食,沒有武器鎧甲,沒有魔法物品,也沒有火yao水泥。這個隊伍只有人和馬車,但他們運送的卻不是可疑物品。

“總管先生,你是說你們是個……演出團?”他猶豫著又問了一遍,希冀可以從對方的回答中找出自相矛盾的地方來。

“對,我們是為了和平而來的志願演出團。我家小姐梅蒂·克羅索是著名的天才鋼琴和管風琴演奏家,聲名傳揚海內外,曾經在倫尼的聯合劇場舉行過音樂會。她更是充滿愛國心,聽說我們偉大的祖國面臨分裂,便不顧家裡的反對,堅持要到肯格勒舉行親善音樂會。這樣一位可敬的女士,你們居然讓她在這種連熱水澡都洗不上的鄉下地方呆了整整三天,三天啊!我家老爺在倫尼很有地位,可別讓他知道他最寵愛的獨生女兒在你這裡受到這種待遇。”

那總管面容整潔,衣冠楚楚,帶著黑色的寬簷禮帽和一副金絲眼鏡,調門很高,一幅氣勢洶洶的樣子,駁得連長几乎說不出話來。連長感到一種想要拔槍出來打死麵前這男子的衝動,卻只能強行抑制下來。

“抱歉,我們只是做例行檢查,確定你們真的沒有夾帶違禁物資和魔法物品。現在去肯格勒投靠政變軍的投機客實在太多,我們有些抓不勝抓……”

“你們已經檢查了三十分鐘了,有檢查出什麼來嗎?連你們的法師都上陣了,拿著那探測杖敲了半天,有敲出什麼東西嗎?連個探測杖都用不好,看著真叫人著急!”

連長用求助的眼神望向那還未出師的魔法師學徒,期望他能給出一個令人滿意的答案。那學徒抓著探測杖,無奈地攤了攤手:“車隊裡除了管風琴、鋼琴、大號、小號、提琴這些東西之外,什麼都沒有。樂器和馬車上也都沒有魔法反應,實在沒有可疑之處。”

連長咬了咬牙,最後看了一眼那馬車上“克羅索兄弟銀行”的徽記。一切都對應得很完美,沒有絲毫破綻。

即便是如此可疑。

他不甘願地從牙縫中吐出那個詞:“放行。”

惹人厭惡的總管橫了他一眼,徑自回去指揮馬車隊徒涉過河。這個調門很高的男人充滿了可惡的自信,連長相信他肯定也能透過對面“麥特比西師”的盤查。一個小時後,偵查兵替他證明了這一點。

直到最後連長也不相信這些資本家的總管能去幹公益事業。“他們到底是走私了什麼?”他有些煩躁地問副官,卻沒能得到答案——直到很多年後,所有的戰爭都結束了他也仍然沒能得到答案。

*** *** ***

透過了麥特比西師的盤查之後,車隊繼續向北,惹人厭的總管也回到了自己的馬車裡面。一回到馬車裡面,他就摘下了沉重的寬簷禮帽,露出了修剪得很整齊的褐色短髮。用白色玫瑰紋章封起的鐵圓筒已經在座位上等著他,一旁還有不慎落入神聖防護結界之中的風元素之靈。總管笑笑,揮手將那可憐的召喚生物送回它原本的世界。看過姐姐送來的情報之後,作男裝打扮的美麗少女眉頭緊皺。

“貝齊已經回來了啊……希望還來得及。為什麼肯格勒的特使還沒有到倫尼?再不到的話,我們走私的東西就快趕不上時機了……”

邦妮自言自語著,將那圓筒和情報一同銷燬。

她不走私戰略物資,她走私管風琴:用純金和白金混合鑄造的巨大管風琴。足以解決肯格勒財政危機的純金和白金,只要她覺得情況合適。

當然,一同走私過去的還有這個時代最好的牧師,以及這個世界上最精明的投機客——邦妮·塞菲爾她自己。和她同行的年輕演奏家也非等閒——只有她一個人知道這一點。瑞絲並沒有看過“Blood Roses”的歷史文件,她不知道梅蒂·克羅索(Maidy Crossive)這個名字在歷史背面的重量。

“這是第三朵……也是我們的第一朵。”

做總管打扮的少女閉上眼簾,將新的情報加進計劃裡面。到肯格勒還有半天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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