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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你是魔,我是妖

騎著怪物的短髮女孩在人群中難免顯得有些格外扎眼,我想只要是正常人都不會把她與廢土區居民聯想在一起。

綠樹成蔭這個詞用在廢土區上的確顯得有些用詞不當,乾旱,饑荒,死亡在這裡更是家常便飯,但瑟約旦村卻成了個少見的例外。

洛瑟夫把一張碩大的獸皮砸在村長的餐桌面前,就算被湯水撒了一身村長也只能是賠笑著臉,那副低聲下氣的模樣像極了正在偷食的老鼠,但也總歸只是無奈之舉而已,畢竟如果洛瑟夫離開了村子那意味著他們又要重新過上那個食不飽腹還要防備著狂人派濫殺濫搶的生活。

至於洛瑟夫,就像前文所述這個時代永遠不缺身懷絕技的異能人士,他要做的只是保護村子以及把自己狩獵到的獸皮與鮮肉看心情分出一點供村民食用,而他要的只是每月進貢給他的那兩名少女。

羅娜克琳這兩天的心情是不會好起來了,畢竟眼睜睜看著與自己生活了十二年的姐姐被送進洛瑟夫那個怪物的房間絕對不是一件另人愉悅的事情,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母親要自願這麼做,難道自己女兒最重要的第一次還不如幾塊鮮肉重要嗎?

這事也怪不得羅娜克琳的母親,畢竟生活在廢土區還要撫養三個孩子的困難程度不亞於在一頭飢餓的變異野狼爪下活過一分鐘,特別是當自己的兒子離開村子加入了狂人派後她就變得更加的消沉,也變得有些...冷血。

母親滿心歡喜的擺弄著洛瑟夫施捨給她的幾塊不知是從變異生物身上還是從人身上拔下來的幾塊鮮肉,直到第二天女兒的死訊入耳羅娜克琳才從她眼中看到一絲悲傷。

羅娜克琳的姐姐死了,死在了洛瑟夫變態的玩弄之下,羅娜克琳堅信姐姐是自殺的,她可承受不起這般凌辱,羅娜克琳曾到哭著質問村長為什麼會這樣,而年邁的老村長也只是擺了擺手無奈的轉過身去“人在適應環境時總要做出一點小小的犧牲,如果連這點犧牲都會要了她的命,她也不配活在這個環境中,對嗎?”

時間如梭,四年一晃眼就過去了,當羅娜克琳拿起自制的石矛走出村子時並沒有沒人阻攔她,所有人都認為她,但她卻從母親眼中看出了一絲稍縱即逝的希望。

“那個洛瑟夫有什麼了不起的,等我殺掉整個廢土區最大的怪物回來一定把他打得滿地找牙。”起初她是這麼說的。

那段時間她風餐露宿以風沙為伴,走過了好幾個聚落,身上的紗布衣已經變成了幾塊破布,好在她終於到達了她此次旅程的目的地,血牙洞穴,整個廢土區最危險的地區之一,傳說洞穴中住有一隻由山羊受核輻射變異而成的巨大怪物,曾有一個來自皇后特區的三十人冒險團進入洞穴後就再也沒出來過。

陣陣的陰風與滿地的白骨粘住了羅娜克琳的腳步,漆黑的洞穴猶如一個大大的黑洞,裡頭彷彿有成千上百隻血紅的眼睛注視著你,張開他們那血盆大口等待獵物出現。

“要就這樣回去?那我還不如去死。”羅娜克琳是這麼安慰自己的,她定了定神一頭扎入了洞穴中。

洞穴中並沒有外頭看著的黑,也沒有外頭那般炎熱,石壁上還有著零零碎碎的熒光物照亮了前進的道路,除了撞在臉上的蝙蝠以外羅娜克琳並沒有感覺到那怕一絲一毫的不適...但靠聲波辨位的蝙蝠又是怎麼撞在人臉上的呢?

約莫又走了三十秒,居然有一紅衣女子入眼,她直直的站在洞中央,枯黃的頭髮上邊滿是不知名的小蟲,羅娜克琳並非無神論者,但她從小膽子就比天還大,她相信就算是鬼生前也是人,不會隨意傷害她,她墊著步子走過去,輕輕拍了拍女人的肩膀,霎時之間蝙蝠橫飛,羅娜克琳的火把被幾隻蝙蝠撞得脫了手,摔在了地上。

羅娜克琳慌忙撿起火把下意識的抬頭,入眼的是一張高度腐爛了的臉,嘴鼻中還穿行著一隻又長又肥的白蟲,羅娜克琳捂住自己的嘴一邊儘量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一邊邁著小步子繞過被樹藤纏繞著脖子的女人屍體,她在廢土區生活了這麼久什麼樣的屍體她沒見過?

繞過女人的屍體後羅娜克琳收起了那股悠閒勁,小心翼翼的向前走,滿地的白骨被她踩的咔擦作響,但沒走多久一面黑漆漆的牆便擋住了去路,羅娜克琳剛欲回頭一灘黏著的液體精準的落在了頭頂,她下意識的抬起頭之間黑暗之中有雙血紅的眼睛,再看看那面黑牆,這那能是一面牆?這分明是怪物的肚子。

雖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這直入心間的恐懼感還是使得她轉身就跑,羅娜克琳的奔跑速度決定不慢,但可惜不知那位在地上躺著的大哥沒看得慣她,就算是死了也不忘絆她一腳。

屁股傳來的巨疼沒能壓過內心的恐懼,怪物的大臉緩緩湊過來,惡臭的鼻息毫不留情面的噴在羅娜克琳臉上,其中甚至還夾雜著一點粘稠的鼻涕,但現在明顯不是罵孃的時候,怪物的巨口已經張開,口中散發出的血腥味隔著幾十米都不難聞到。

“嘿!克琳家的小女兒回來了!”

夕陽西下,一瘦小的短髮女孩拖著一隻與自身體型不成正比的怪物緩緩向村口邁來,直到走入村門才無力攤到,沉沉睡去,她手中還捏著那支姐姐生前送給她的藍色野花,說來也奇怪,這隻野花離開了土壤四年居然沒有一絲凋謝的跡象,非但如此誰還能想到這隻野花能起到讓怪物昏睡的作用呢?

熟肉與美酒塞得羅娜克琳喘不過氣,事實上她從未吃過這麼豐盛的食物,孩子們給她戴上花環,村民們為她歌唱,她此時才懂得當英雄的感覺有多麼美好,但可惜這種感覺總是稍縱即逝。

當怪物醒來,歡呼聲與歌唱聲被慘叫聲與哭喊聲取而代之,村民們作鳥獸散,湧向村中央的教堂,洛瑟夫這才收起手中用來喚醒怪物的注射器“這裡只能擁有一個英雄,你還太嫩了,小姑娘。”

當人們發現自己曾信奉的英雄不過只是躲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的懦夫時難免會有攻心的怒火湧上心頭“是她,是她把怪物帶到村子裡來的,她和怪物是一夥的,你,你還我兒子!”

當眾人的矛頭指向羅娜克琳時,她的母親非但沒有幫著自家女兒求情,反倒挪向了更遠出的角落中,數十人的腳踩在羅娜克琳單薄的身上,她卻只是用自己的身體護住懷中那朵藍色的野花,她眼睛盯著自己的母親乞求著一絲庇護,卻只看見母親眼中滿滿的厭惡之情,彷彿後悔生她育她。

藍花在淚水與鮮血的侵蝕下逐漸凋落化作幾隻殘葉,羅娜克琳的心也像藍花一般死得徹徹底底,但同時喚醒了她藏在心裡已久的東西。

打罵聲停止了,教堂屋頂也被整個掀開,洛瑟夫的高傲最終讓他變成了地上的一灘碎肉,村名們呆呆的望著怪物,而只有羅娜克琳站了起來,一往無前的走向怪物,猙獰的怪物並沒有把自己的爪子伸向面前這位女孩,反倒變得有些乖巧,女孩只是擺了擺手怪物就把自己的沾滿鮮血的臉伸到女孩跟前,一人一獸如同戀人一般親暱的耳語。

村民歡呼起來,他們的態度比翻書還快上許多,而羅娜克琳已經踩上了怪物的頭頂“從現在開始,我是妖,你是魔...殺光他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