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混賬!”陸又白帶程慕嫻來壽安宮請安時,腳還沒有踏進殿門,裡面就傳來摔破杯盞的聲音。
百里嬤嬤叫了小宮女進來收拾,整個壽安宮裡頭沒有宮人敢說話的。
“哀家看乾脆直接一條白綾吊死算了!她還有臉哭!哭哭哭!”
“大過年的也不嫌晦氣!”
“母后一大早就這麼大火氣。”陸又白小心的扶程慕嫻跨過門檻,走了進來。
太后扭頭正要說些什麼,一看見陸又白身邊的程慕嫻,那張臉就笑的跟一朵菊花似的:
“坐坐坐,嫻丫頭你頂了個肚子怎麼還來我老婆子這兒?”
太后拉過程慕嫻的手,覺得有些冰涼,轉頭就罵了一句陸又白:
“你怎麼照顧哀家的兒媳婦的!看看這手冰的跟那屋簷底下冰塊似的。”太后一面說一面把自己手裡的暖爐塞給了程慕嫻,還讓趕緊的端了熱茶進來。
程慕嫻意圖想要幫陸又白說幾句好話,卻被太后截了胡:“去去去,你不必替這小子說好話。”
陸又白看著程慕嫻被自家母后拉著坐下,隨後一撩袍子坐在了二人對面:“唉,合著卿卿才是母后的親女兒了。”
“朕反倒是個外人。”
陸又白嘴上這樣說,實則高興的很:這宮裡多個人喜歡他的卿卿也是好事。
“哎,你還別說,這丫頭還真的跟哀家親生的一樣 。”太**住程慕嫻的手,越看越是喜歡。
陸又白現在什麼話都不想跟太后說,一個人坐在一邊吃悶茶。
其實陸又白自己都不明白,兩輩子了,母后無論如何都喜歡程慕嫻。
難道這就是一見如故?
太后娘娘隨即話鋒一轉,喝退宮人,道:“昨天夜裡那件事情,你打算怎麼處理?”
“母后有什麼高見?”陸又白自己心裡有了主意,但並不打算現在就說出口。
“哀家看,鬧出來這等皇家醜聞,她韓芷柔就應該直接吊死!也算是全個好名聲。”
“昨兒夜裡的事情,皇帝不會認為是事發偶然吧?”泰和殿的事情雖說外人不知道,可太后還是能猜出來一兩分。
若不是早有準備,只怕現在鬧出來這等醜事的就是皇后了!
說到昨天夜裡的事情,程慕嫻也是覺得奇怪,此刻倒是忍不住的開口一問:
“臣妾有一事不明。”
“陛下對臣妾甚是上心,但凡是臣妾所用的茶水等物,都是事先有小太監試過的。”
“為何昨日倒是出了意外?”程慕嫻現在也是後怕,若非陸又白,只怕她早就命喪黃泉。
“因為下藥的地方不在茶水,而是皇后所用的琉璃盞邊緣。”昨天夜裡,暗衛和太醫查了大半天,才發現這藥在杯壁抹了一層,只要一碰到熱茶,就會自動溶解。
陸又白把這原因一說,太后倒是想起來了之前的事情:“這跟之前嫻丫頭鞋子裡頭冒油的事情,手法大致差不多。”
“所以,只能是同一個人了。”程慕嫻垂下眼眸,摸摸自己的肚子。
她是恨韓芷柔意圖置她於死地,可是看陸又白和韓芷柔的關係,怎麼可能會讓她死?
上輩子韓芷柔就算是犯了欺君之罪——誣告她和潯陽王有染一事都能被陸又白輕輕揭過,何況如今只不過依舊是算計到她這個皇后頭上而已。
大概是真的如程慕嫻想的那樣,陸又白開口道:“這年節時候也不好叫宮裡死了人,依兒臣看,還是把人趕回去封地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