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國公主……只怕宣盈到死都想不到,自己的結局居然是這個。
不過這也是宣盈自己選擇的路,怨不得旁人。
程慕嫻才感慨完,過了大半個月的功夫,一封名帖就送到了未央宮。
看著桌上的名帖,程慕嫻也不知道這宣盈腦子裡想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如果她程慕嫻沒有和程家脫離關係,那她宣盈來未央宮的目的顯而易見,無非就是想要來她面前炫耀一下自己的身份罷了。
可如今她程慕嫻和尚書府早就沒有了關係,加上宣盈雖說是風光嫁入尚書府的,到底是免不了背後被人說閒話。
這爬床算計人的事情,做過的人不計其數,可有幾個能跟宣盈一般,當了正頭夫人的?
為此宣盈的存在很是大部分的命婦反感:一來覺得她雖然是一國公主,卻也如此的不知廉恥;二來嘛,這萬一家中妾室有樣學樣,那她們這個正頭夫人也做到頭了。
總之不管怎麼看,就算是宣盈風光成了尚書府的夫人,還是沒有幾個瞧得起她的。
程慕嫻想到其中的利弊,笑吟吟的放下手中的名帖。
既然宣盈想要來未央宮,那就來。
正好還有幾張名帖是其他家夫人的,索性明兒就在御花園設宴,也虧得這宮裡的菊花開了,正好設個賞菊宴。
“多請幾家夫人,就說宮中正是菊黃蟹肥的時候,請她們一塊兒來赴宴。”
錦書略微一思索,便點頭去辦事。
自家娘娘既然有心要收拾宣盈,那她這個當奴婢的自然要加把火。
不過宣盈也不是傻瓜,皇后宮中設什麼賞菊宴的目的,她自己也能猜出來一二分。
不就是想要讓那些命婦羞辱她嗎?宣盈把手裡的玉梳子啪的一聲往梳妝檯上砸,扭了腰肢起身時,貼身的侍女進來,一臉的惶恐:
“夫人,齊側室說身子不舒服,愣是半路上把老爺請過去了。”
聞言,宣盈幾乎咬碎一口銀牙。
這都連續三天了!
這個姓齊的死女人不是說和皇后不對付嗎?怎麼不和她聯手就罷了,居然還跟她搶寵愛?
行啊,等明天宮宴結束,她會叫這個女人知道什麼叫做得罪她宣盈的下場!
齊側室雖說之前捱過程慕嫻的一頓打,可如今程慕嫻和尚書府沒了關係,也就意味著如果沒有宣盈,齊側室還是想要爭一爭這正頭夫人的位置的。
如今這宣盈憑空而降搶了她的位置——其實何止是她一個人,這尚書府滿後院的女人,哪個不恨的?
眼下不過是個開胃小菜罷了,等到了後面,這位小公主估計就會後悔嫁入尚書府!
宣盈因為這件事情氣了大半個晚上,隔日去赴宴的時候,用了厚厚的一層粉才遮住一臉的憔悴。
宣盈來的時候剛好,不早也不晚。
當太監拉長了聲音通傳一句,方才還熱鬧的人群頓時就安靜下來。
在場的都是誥命夫人,也不知道陸又白是不是故意的,非說人是個公主,再給個誥命也覺得不大像話云云,便沒有按照規矩給了。
如此,宣盈的身份在這群誥命夫人眼裡,倒是格外的扎眼。
不過也沒有人會恭敬的尊稱她一句公主云云,總之宣盈在這是左右都討不了半分的好處。
程慕嫻來的時候,這群夫人正聚在一起嘰嘰喳喳的,唯獨宣盈,似乎總是融不進去這些話題,獨自在一旁賞花。
程慕嫻倒是記起來:宣盈上輩子起初也是這般的孤傲,只是後來倒是和宮中的人處的不錯,也算是有幾個說得上話的姐妹。
只是這後宮之中,哪裡會有說得上話的真心姐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