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二夫人的話，像是一根刺，深深地紮在了顧母的心裡。

一想到她那個因車禍失蹤的丈夫，一陣酸楚瞬間從顧母的心裡湧了上來。

顧母暗自傷心著，丈夫不知道是死是活，兒子又脾氣乖戾，現在討個兒媳婦，還是個心思深沉，看不透的人，她的命怎麼那麼苦？

她心裡苦，也不能讓別人好受，顧母將所有的不滿、怨懟，全部都堆到了白一笙的身上。

她不是嘴硬嗎？看她能嘴硬到什麼時候！

“來人！”顧母突然眼神一亮，心裡像是已經拿定了主意。

管家是個五六十歲的老人了，在顧家做了不少年，顧卓延就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

“大夫人，有什麼事嗎？”管家之所以能夠在顧家做這麼多年，就是因為即使顧家優待，也堅守自己的本分，絕對不會做僭越的事情。

“去，把顧家家法拿過來！”顧母沉著臉，說話的語氣堅定，不容質疑。

“媽！”顧卓延猛然抬起頭，眸中有一瞬震驚。

卻又轉瞬即逝。

顧家家法已經很多年沒有用了，如果不是犯了特別大的錯誤，是根本不會輕易動用家法的。

白一笙剛來顧家，雖然不知道顧家的家法是什麼，但是見顧卓延的動作，以及顧二夫人母女忍不住的笑意，想來應該不會輕鬆。

她現在身上還有傷，可不能再受傷了。

白一笙立馬跪著撲向前，抓住了顧母的褲腿，“阿媽，媳婦說的都是真的，求求阿媽，別讓我受家法了。”

顧母冷著眼，低頭看著白一笙，現在知道害怕了？

“你要是乖乖說實話，我可以不動用家法。”這是顧母給白一笙最後的機會了，“說，你嫁進顧家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現在顧母已經不單單懷疑白一笙為什麼會有那麼樣的好身手，對於她嫁進顧家的目的，也產生了懷疑。

“阿媽，我說的真的都是實話，絕沒有欺瞞阿媽，我嫁進顧家，只是因為顧家和白家有婚約而已，絕沒有其他的目的，阿媽，你相信我。”

白一笙整個身子前傾，靠在顧母的腿上，就是一副懇求的卑微模樣。

“你還是不說實話！”顧母心口劇烈地起伏著，自己好心仁慈，她卻不懂得珍惜，還敢說這樣的慌話來欺騙她。

顧母心裡更氣了，真是什麼妖魔鬼怪都敢在自己面前折騰。

“管家！”

“是，夫人。”

管家待在一旁，低著頭，整個人沉默又安靜，彷彿身在另一個世界。

不該知道的不要知道，不該問的 ，絕不開口過問，只要聽吩咐行事就是。

“還愣著幹什麼，把家法拿過來。”

顧母聲音尖利，全然沒有平日裡看上去的那樣溫柔。

“是，大夫人。”

管家正要抬腳離開，卻聽到了顧卓延制止的聲音。

“劉叔，不許去。”

管家站在原地，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顧母吃驚地抬頭，手指顫抖地指著顧卓延，“你……你……”

顧母氣的話都說不出來了，顧卓延竟然在這麼多人面前和自己唱反調，簡直是不把她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