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卓延見白一笙穿著他買的衣服去祭拜母親,彷彿是得到了某種認可。
他不知道自己的目光一直追隨著白一笙,他只知道,這是他最本能的行為。
直到白一笙來到他面前,“嗯?走嗎?”見他不動,白一笙疑惑地出聲詢問。
見顧卓延一直看著自己,白一笙拎著自己的裙襬看了一眼,“怎麼,這衣服很奇怪嗎,不合身?”
她倒是挺喜歡這件衣服的,莊重又不會覺得沉悶,只是顧卓延的目光讓她有些不自在。
“咳,”顧卓延這才發覺自己的失禮,“很好看,走吧。”
顧卓延率先走在前面,以掩飾自己的異樣。
白一笙疑惑地又低頭看了看自己,並沒有覺得哪裡不合適,因此對顧卓延剛才的反應更感到奇怪了。
不過這份奇怪,很快就被要“見到”母親的激動而衝散了。雖然她一晚上都沒有睡好,可她一點也不覺得困,反而興奮的異常。
只不過這興奮中帶著些緊張。
白一笙的緊張,顧卓延能夠清晰地感知到,她一緊張,雙手就會緊緊交握在一起。
這也是顧卓延無意間發現的一個小習慣。
他很想伸手安慰白一笙,告訴她不要緊張,他會陪在她身邊的,可是他更擔心自己的行為會嚇到她,讓她本來就緊繃的情緒更加緊張。
顧卓延轉頭看向窗外,裝作沒有發現,留下足夠的時間讓她平復心情。
終於到了白一笙母親安葬的墓地,這塊目的是離帝都市中心最遠的一塊墓地。
白家之所以選擇這裡,應該是不想再和白一笙母親產生任何牽扯,最好遺忘。
白一笙剛開始是覺得有些淒涼,讓她的母親一個人在偏僻的城市一角,無人問津,但是轉念一想,離白家越遠才越好呢,這樣才能不受傷害,不會看到他們做的那些噁心的事情。
而且,這裡的景色還不錯,因為遠離市中心,所以空氣格外清新,白一笙相信,她的母親會喜歡這裡的。
顧卓延下了車,從後備箱拿上祭拜的東西,與白一笙一起,往陵園走去。
可是快到了,白一笙卻走不動道,她一直在給自己就做心理建設,讓她的母親看到,她是多麼優秀的一個人,即使自己長大,也並不比別人差到哪裡去。
可是,畢竟她和母親之間,相隔了二十幾年,時間就是一條鴻溝,讓人難以跨越。
白一笙抿著嘴唇,盯著陵園的方向,有些下不了決心。
顧卓延將右手的籃子換到左手,伸手握住了白一笙的手掌,她的掌心早就滿是汗漬。
“走吧,我陪你。”
白一笙抬頭看向顧卓延,心裡莫名的多了些安心,今天幸好是他陪著白一笙來了,不然她還不知道怎麼走進去呢。
溫厚的掌心包裹著白一笙的手掌,像是一種保護的姿態。
白一笙深吸了一口氣,隨即邁開步子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