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入歧途?”
喬明錦難以理解地望著他,又道:“父皇以為,舅舅在您這沒得到認可,便會去勸我再婚?您以為,舅舅便是這樣的人嗎?”
“人心叵測。”他只是回答了喬明錦這四個字。
喬明錦總算明白,安平王不止與太子有隔閡,他與父皇之間也有。
而且還不小。
“今日您從頭到尾說了這麼多,原是怕我會信了舅舅的話,將顧慍和這個駙馬給換下來。
您總說您做的所有都是為了我好,可舅舅他也是啊。難道說,舅舅為我做的那些事情,就不是在為我好了麼?”
“所以,你信他,不信父皇?”
明齊帝面色有些陰沉,聲音也沉沉的,喬明錦聽了心裡一驚。
父皇從沒在她面前這樣過。
她只覺得就連空氣也變得凝重了許多。
她就快要呼吸不過來了。
“兒臣相信父皇。”
喬明錦站起身,朝著明齊帝規規矩矩地行了一禮,隨即又道:“兒臣累了,先回去了,父皇保重身體。”
說罷,便轉身離去。
明齊帝張了張口,一聲阿錦終是沒能喚出口。
喬明錦在回府的路上,碰上了正提著個酒壺在街上亂逛的唐玄佑。
她原本想上去和他寒暄幾句,可就在她準備上前的時候,忽然瞧見了趙卿卿。
趙卿卿就在離他不久的地方挑著燈籠,喬明錦見這二人就要碰上了,便沒上前叫唐玄佑,而是雙手環臂站在原地,靜靜等著看戲。
趙卿卿挑了一盞兔子燈籠,付過賬之後正要離開,轉身回眸之間恰巧瞧見了懶懶走來的他。
人群來來往往,掀起一陣風吹過他寬大的衣袍。
他似是對這世間的一切都漠不關心,一身白衣仿若超脫凡塵。
有那樣一霎,她竟以為,他這般謫仙一樣的人物,不該出現在凡世之中。
是凡塵配不上他。
他就要與她擦肩而過,她終於鼓起勇氣,在他行至她身旁的時候笑著喚了一聲:
“唐公子。”
他的寬袖拂過她淺藍色的披帛,有那樣一剎那間的交織融合,卻又轉瞬分離。
唐玄佑好似沒聽見她的呼喚聲一般,依舊是大步向前,與她完美地擦肩而過。
少女的勇氣沒得到回應,難免有些失落。
她輕嘆口氣,雖是失落但依舊想再瞧一眼他。
哪怕是背影也好。
趙卿卿驀然回首,卻發覺他正駐足於她身後。
他盯著鋪子上的燈籠看了幾眼,又望了一眼趙卿卿手裡提著的兔子燈籠,隨即才朝著賣燈籠的人開口道:“拿一盞她那樣的。”
那人連忙找了一盞一模一樣的遞給了唐玄佑,唐玄佑拿著把玩了兩下,面上露出了笑意。
“這些小玩意兒倒還挺有意思的,之前我竟然沒發現過。”
似是在呢喃自語,又似是在與趙卿卿說話。
趙卿卿不確定他是不是在與自己說話,便只是愣在原地,一句話也沒回答。
唐玄佑這會兒已付過賬,他將酒壺掛在腰間,手上提著這盞兔子燈籠,側過身望向趙卿卿道:“趙姑娘,這燈籠是做什麼用的?”
大白天的,她買這燈籠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