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牽著翼馬,漫無目的走在陽光下,我忽然覺得自己活得還不如動物自由,嬌妻美妾的生活是很美,但是也有好多煩惱,齊人之福,不是我可以消受的。
閒逛到中午,我在草原上遇到一位青衫公子,他坐在地上,自己和自己博弈,九色鹿臥在他身邊嚼著草,我好奇地旁觀一會,他猛然驚醒般抬頭看我。
這是一張儒雅書生的臉,仔細看有點像華予,雖然不如華予風雅,但也有賞心悅目之處,我發誓我絕對是出來散心的,不是出來獵豔尋美的。
他勾唇一笑:“蘇某正缺棋友,姑娘可願一陪?”
我聽著他酥醉的嗓音,膝蓋一軟,我發誓我只是腿痠想坐會休息,不是要與他搭訕,“吾之榮幸。”
他斯條慢理整理棋局,手指修長如竹,動作優美,倒像在潑墨作畫,他察覺到我虎視眈眈的目光,緩緩抬頭看我,明眸秀雅,“在下蘇洵,字與可,樓蘭人。”
樓蘭那種狂沙四野的地方,居然能養出這麼俊秀的公子哥,我一不留神竟將心裡話說了出來,他輕笑著,眺望遠處山水,恍惚道:“小生原籍是錢塘江。”
“蘇公子,幸會幸會。”我向他微笑示禮。
他意味深長一笑:“傳聞上仙坐擁如花美眷,今日這麼獨自出來遊玩,不見妻妾陪伴?”
我去,他竟然認得我……我風流之名這麼盛傳麼?我避開他熾熱的目光,“唉……人多了反而心累。”
他捻起一顆棋子落下,饒有興趣道:“願聞其詳。”
一腔苦悶真是不知從何說起,我連連嘆息,想著他們三人的爭風吃醋,惆悵道:“兼顧不得,辜負三人。”
他微笑著琢磨棋局,一語點破:“上仙一顆心掰成三瓣自然疲憊,你要想清楚愛哪一個,留哪一個。”
我啪嗒落下一子,“春色平分,三個都難以割捨。”
棋局中逐漸形成雙方對峙,勢如水火,他漫不經心佈局,“美色惑心啊……上仙還是不明白自己的心。”
他顯然是指責我的花心,我冷哼道:“是我多情惹來這麼多麻煩,我看蘇公子明眸皓齒,像極了我家的二夫人,我就冒出想納新妾的念頭。”
他憋紅了臉,咳嗽道:“小生容貌粗鄙,不敢做上仙的新妾,小生只是想勸上仙知足常樂。”
我差點笑出來了,我就是故意嚇唬他一下,他居然怕成這樣了,憑他這中等的姿色,在我的鶯鶯燕燕的後宮團裡,註定是失寵的命數,我可挑食了呢。
我噠噠敲著棋局,“那我應該留下誰?捨去誰呢?”
他在棋局中總是讓著我,像是怕惹怒了我,我獸性大發將他吞了,他小心翼翼窺我的臉色,“上仙的妻妾是按照進門順序定的嗎?”
是啊,可是主君的性子不適合做正室,反而華予寬容溫和,適合統領後宮,我本來想抬華予做平妻,主君又是懸樑自盡,又是割腕抗議,這事就作罷了。
至於迦蘭靳嘛,他是最年幼嬌俏的,妾室正好。
越回想他們的可愛,我越捨不得割捨,寵也寵不夠愛也愛不夠,可是主君昨夜放話了,我再不付出行動,他真要鬧起一場腥風血雨了,真是左右為難啊。
我答非所問道:“蘇公子現在可婚配了?”
他的肩膀微微顫抖,戰戰兢兢道:“還……還沒……”
我無語了……他哪來的自信,怕被我擄回家的?
我捻起一顆白子包圍他的黑棋,“你有什麼見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