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著放在珊兒的桌子上的食盒揚了揚下巴:“我餓了,來找吃的。這是方才二夫人送來的東西吧?”
珊兒卻是上前一步,就將那食盒護在了懷中:“哼,她送來的東西,我本是要拿去扔了的!便是餵狗,也不給你吃!”
月滿看著這樣的珊兒,反而是輕輕一笑,就坐在了一旁:“總是端著警惕著,你也不嫌累?你也沒吃晚飯吧?坐,一起吃吧。我這一路回來路上就吃了點兒點心,這會兒餓的燒心呢!我瞧著方才送來的那粥不錯,一會兒再給母親熱上一點兒,若母親也餓了,總不至於是冷鍋冷灶的吧?”
她如此隨意說話的樣子,就彷彿方才所有的不愉快都沒有發生一般。
讓珊兒一時有些摸不準這位九姑娘的性格,卻仍然是警惕著:“你別過來和我客套什麼,我說要扔了,就是要扔了!”
今兒趕了一日的路,月滿真是有些疲乏了。
她懶得和珊兒爭辯什麼,只是伸手抓住了珊兒懷中護著的食盒。
珊兒便感覺到,一個巨大的力量,在她毫無抵抗和反應能力的情況下,就將那食盒給抽了出去!
而後等她看向了月滿的時候,月滿已經開啟了食盒,將裡頭的吃食一樣一樣地擺在了桌子上,還不忘了對珊兒道:“我知道,這院子裡的人都不喜歡我。若我有的選,我也不想在這院子裡大家瞧著相互礙眼。這不是沒得選吧?那為何不讓自己開心的過呢?怎麼過都是日子,你說是不是?”
是啊,珊兒的心裡再清楚不過了,自從大夫人身體不好開始,老爺就幾乎沒有來過她們這裡了。
本來楚源在家的時間就少,在不來這裡,她們這一個院子雖然說是嫡妻之處,但實在是冷清的過頭,也叫這府中的人多有看不起。
月滿拿起了筷子,也不管珊兒,只是自顧自地開始吃:“今兒父親回來的頭一日,按理來說該來母親這的。他卻又去了二夫人那裡,實在是不該。但母親能做的,就是好好活著,讓那些想看笑話的人都大驚失色,才是最好。”
說著,她還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珊兒:“我這三年,就是這麼過來的。”
若早知只有三年在舅舅身邊如此短暫的日子,月滿就該多粘著他們,死也不鬆手!
這話其實本沒有什麼,卻到底還是讓珊兒的眼神之中多有觸動。
她終究還是拿起了一旁的筷子,低了頭:“九姑娘,倒是頭一個說這話的!”
這一頓飯,月滿和珊兒吃的還算是相安無事。
可等月滿端了粥再度進入大夫人的房間裡的時候,卻瞧著自己的被褥已經被大夫人踢得散亂了。
而大夫人則是躺在床上,背對著月滿,時不時隱忍著的咳嗽,證明她還未睡著,只是不想理會進門的月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