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行清淚,順著沈昭昭的眼角緩緩滑落。
顧家來迎親的,是管家安福。見沈昭昭眼眶通紅,安福以為她捨不得家人。
“二少奶奶,若還有話跟家裡人說,索性一次說完吧。”
沈昭昭深吸了一口氣,寒意瞬間沁入肺裡:“我沒什麼要說的了,我們走吧。”
她大步走向停在門口的婚車,對於沈家沒有絲毫留念。
安福看著她決絕的背影,眉頭微不可察的輕輕一皺。
婚車平緩駛向教堂,在車上,沈昭昭的心再一次揪了起來。
聽顧家迎親的人說,顧南城之所以沒來沈家迎親,是因為今早病情忽然加重,眼看起不來床了,或許也就是這一兩日的光景了。
雖與顧南城素未謀面,但這門親事已經在無形之中將她跟顧南城緊緊的捆在了一起,若顧南城有事,她在顧家恐怕也無法獨善其身。
沈昭昭嘆了一口氣,忍不住在心裡為顧南城默默祈禱。
顧家老宅裡早已張燈結綵,數十幾米長的紅地毯從別墅門口一直平整的鋪到了花園外,傭人們來來往往的忙碌,儼然熱鬧非凡。
“老宅裡已經很多年沒這麼喜慶熱鬧了。”南宇睨著輪椅上的那個背影,輕聲說。
顧老爺子疼愛顧南城,因為他身體不好,所以老爺子從來不許人在宅子裡鋪張鬧鬨。
顧南城側過臉,薄唇微掀:“阿宇,教堂那邊怎麼樣?”
“都安排好了,安管家已經接到夫人,去往教堂了。”
顧南城略微頷首:“幫我把婚禮上的衣服拿過來吧,然後叫人備車。”
南宇一愣:“您要去現場?可今早說您起不來床的訊息方才傳出去……”
“無礙。”顧南城淡道,“那姑娘被逼著嫁給我這樣一個瀕死的瘸子本就委屈,若我婚禮都不露面,豈不知旁人該如何看待她。”
“您何必管旁人如何看她,她本也是因看中顧家的權勢才嫁過來的,愛慕虛榮的女人罷了……”瞧著顧南城的臉色稍有變化,南宇適時閉嘴緘默。
顧南城方才穿好西裝,南宇正要推著他下樓,臥室裡的電話突然間響了起來。
南宇快步走過去,接起電話,須臾過後,他臉色凝固。
“怎麼了?”
南宇深吸了一口氣,聲音顫抖的回答:“二少,念慈小姐自殺了……”
沈昭昭抵達教堂時,顧家人跟賓客都已經到了。
記者們站在教堂兩旁,見沈昭昭進來,紛紛扛起長槍短炮對準了她。
沈偉民跟姜舒梅說沈昭昭上不得檯面,從小到大都沒帶她出去應酬過,頭次見這樣的陣仗,沈昭昭手心出了一層冰冷的汗。
神父站在宣誓臺上,身旁空無一人。
顧南城不到,沈昭昭心裡更沒底。
沈家人隨後趕到,看著空蕩蕩的宣誓臺,姜舒梅忍不住道:“這顧南城還沒到,該不會對新娘換人有所不滿,逃婚了吧?”
沈湘晴幸災樂禍的小聲說:“顧南城病的起不來床了,哪裡有氣力逃婚?聽說啊,今早就快不行了。說不準昭昭還沒等進顧家的門呢,就已經成了寡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