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沉甸甸的有分量,沈昭昭接過,詫異的看了一眼顧老爺子:“爺爺,這是……”
“開啟看看。”顧老爺子笑眯眯的說。
沈昭昭依言照做,彈開了木盒,純紫色的絲絨上面,赫然靜靜地躺著一隻通體晶瑩的玉鐲。
沈昭昭不懂玉飾,但也能夠看出這隻鐲子價格不菲。
“這手鐲是南城奶奶留下的遺物,說是她母親傳給她的。我跟南城的奶奶這一生都沒有生個女兒,南城奶奶臨死前特意囑託我,要我把這隻鐲子交到未來兒媳婦的手裡,代代傳下去。”
顧老爺子遺憾的嘆了一口氣:“可惜啊,南城的母親去世早,剛生下南城不久人就沒了,這隻鐲子我還沒來得及給她。”
沈昭昭一怔:“這……這實在太貴重了。”
顧老爺子都沒有把這隻鐲子交給溫玉婉,說明了在他老人家心裡,溫玉婉並不足以稱得上是兒媳婦。
“昭昭,這隻鐲子你一定要好好收著,這是我們顧家媳婦兒的象徵,也是傳承,可切莫辜負了我的一番苦心。”顧老爺子叮囑。
沈昭昭委實受之有愧,她回頭看了一眼顧南城,後者輕輕點頭,示意她收下。
沈昭昭只好合上木盒,硬著頭皮朝顧老爺子點點頭。
這一幕,被站在二樓欄杆後的溫玉婉看了個真切。
她攥住欄杆的手用力收緊,恨不得將細細的木杆在手裡折斷。
為什麼,一個剛進顧家門沒幾天的野丫頭都能拿到那隻玉鐲,而她在顧家辛辛苦苦十幾年,卻連老頭子一個正眼都得不到。
老頭子真是老糊塗了!
沈昭昭隱隱察覺到有一道筆直鋒利的目光一直盯著自己,她好奇的往樓上看了一眼,只見一角玫粉色自欄杆後一閃而過,再細細去看,卻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沈昭昭疑心自己看錯,隨即正要妥帖的將木盒收好,顧老爺子卻說:“昭昭,就戴在手上吧。”
沈昭昭猶豫了須臾,還是順遂著顧老爺子答應下來:“好。”
將鐲子從木盒裡拿出,沈昭昭正要戴在手上,顧老爺子卻突然制止了她的動作。
沈昭昭正不解時,顧老爺子開口道:“南城,你過來,親自幫昭昭戴上。”
沈昭昭去將顧南城推了過來,鐲子交到他手上,他輕輕執起了沈昭昭的手。
兩人指尖觸碰的那一瞬間,像是有一股微弱的電流,順著彼此的手指,蔓延至彼此的四肢百骸。
顧南城的手,手型漂亮到不可思議。
他修長的手指輕輕釦住鐲子,鐲子在晨光的陰沉下顯得格外瑩潤剔透。
看著鐲子與顧南城修長的手指彼此糾纏,沈昭昭的心裡突然想到了一個詞彙——溫潤如玉。
顧南城沒注意到沈昭昭的恍神,他輕輕抬起沈昭昭的手,將鐲子精準無誤的套了進去。
沈昭昭的手很小很軟,像小孩子的一樣,捏在掌心裡幾乎沒有什麼分量,戴鐲子的過程異常順利。
戴上以後,顧南城正要鬆手,顧老爺子蒼老的大手,卻突然包裹住了兩人的手,將他們的手緊緊的攥在一起:“南城,昭昭,以後你們就是命運相連的夫妻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切莫不可忘。”
沈昭昭那時並不能夠深切的理解顧老爺子話裡的含義,她只是覺得,顧老爺子的口吻,實在太沉重了。
明明只是兩個相識不到一週的人,命運何談相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