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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六章 你不仁、我不義

寶玉惱了,道:“你話也不說清楚,到底是什麼事兒,我怎麼越聽越糊塗了?”

襲人囁嚅半晌,到底將此事揭開來,直把寶玉聽了個魂遊天外。過得好半晌,便見寶玉將胸前掛著的通靈寶玉取了下來,嘀嘀咕咕唸叨半晌。襲人緊忙上前防著寶玉又要摔了那通靈寶玉。

卻見寶玉忽而跳腳喜道:“原來我也是個沒玉的,好啊,好!”

寶玉這般情形,直把襲人看了個目瞪口呆,不知這寶玉又發了什麼癔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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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家開喪之後,又過了幾日。

那外間的風言風語終於引得有御史上書,聖人念及賈妃臨盆在即,乾脆留中不發。不料此舉惹得言官紛紛上奏!

聖人‘無奈’之下,只得責成驗封司、五軍部並都察院御使勘驗賈赦一事。

旨意降下,當日驗封司郎中、都察院御使與五軍部三品將軍馬尚,一併往榮國府而來。

鳳姐兒、賈璉昨兒便得了李惟儉知會,只道那驗封司郎中與都察院御史定會秉公處置,鳳姐兒又想此番來的馬尚乃是治國公馬魁之孫世、襲三品威遠將軍,四王八公素來同氣連枝,料想此番應該無恙?

不知為何,鳳姐兒心中忐忑,卻只得在後宅等著聽信兒。這一等便是兩個時辰,鳳姐兒心下實在不耐,打發了小廝去瞧東院兒情形,無奈這會子東院兒鎖了,內外人等不得進出。

直到過了晌午,那勘驗人等方才匆匆離去。鳳姐兒趕忙去了東院兒,便見賈璉蹙眉呆立,也不知是怎麼個情形。

鳳姐兒緊忙上前過問:“勘驗的如何了?”

賈璉回過神來,苦笑道:“實在是……一言難盡。”

那驗封司郎中也就罷了,此番果然秉公處置。來的都察院御使,乃是李惟儉的師兄詹崇,此人出言頗有維護之意。賈璉眼見來人心中便落定大半,只道此番定然平安無事。

誰料仵作與太醫勘驗過了,那後腦海的傷情果然勘驗了出來,仵作卻與太醫爭執不休。一個說是致命傷,一個說不是。

二人吵嚷到驗封司郎中、都察院御史乃至馬尚跟前兒,那驗封司郎中只說拿不定主意,回去定然上奏;御史詹崇好似得了儉兄弟囑咐,寥寥幾句卻頗有迴護之意;偏在那馬尚處出了岔子!

此人一口咬定賈赦死的蹊蹺,理應按死於非命處置,還要詳查內中情形。

這三人各執一詞,吵嚷半晌不得結果,只得回返奏明瞭朝廷,請聖人拿主意。

王熙鳳聽罷,鳳眸一挑,頓時罵道:“那馬尚吃錯了藥不成?為何來尋咱們晦氣?”

賈璉苦惱道:“誰知馬尚是個什麼心思?開喪那日還好好兒的,誰知今兒竟變了嘴臉!”

王熙鳳氣得七竅生煙,錯非那馬尚橫生枝節,此番勘驗大抵便過關了。自己個兒先前託付了儉兄弟,還道儉兄弟根基前,驗封司郎中未必會賣儉兄弟臉面。誰想非但是驗封司,連都察院御史都是儉兄弟的師兄,偏那五軍部的馬尚出了問題!

如今細細想來,說不得便是王夫人暗中使了氣力!

此時就聽賈璉道:“這事兒還有的鬧,便是官司打到聖人面前只怕也鬧不清楚。”

王熙鳳就道:“二爺如今有何打算?”

賈璉擰眉道:“如今只好去尋北靜王討個主意了。”頓了頓,又道:“你得空再去尋儉兄弟說道說道?”

王熙鳳只嘆息一聲沒言語。儉兄弟再是手眼通天,又如何管得了五軍部?那可是四王八公等勳貴的自留地,莫說儉兄弟,連首輔陳宏謀都管束不得。

賈璉也自知失言,嘆息一聲乾脆去尋北靜王。

後頭的賈母還在等信兒,王熙鳳拾掇心緒,便領著平兒往榮慶堂而來。不想方才自角門行出來,迎面便撞見鼻青臉腫的薛蟠自夾道往東北上小院兒而去。

王熙鳳瞧了個稀奇,納罕問道:“蟠兄弟這是怎地了?”

薛蟠尷尬捂著臉,甕聲甕氣道:“不小心摔了馬,我還有事,咱們就此別過。”說罷甩開大步便轉過了夢坡齋。

王熙鳳與平兒主僕二人對視一眼,平兒便道:“這薛大爺說不得在外頭惹了什麼事端呢。”

鳳姐兒心下鄙夷,嗤笑道:“還能什麼事端?定是又惹了一身騷!”

鳳姐兒此言大差不差,這薛蟠一早興沖沖往衛若蘭家中而去,蓋因這日衛若蘭為母親做壽,此人也是王孫公子,薛蟠一心攀附,便一早來送賀禮。

偏巧這日柳湘蓮也在,此人原是世家子弟,讀書不成,父母早喪,素性爽俠,不拘細事,酷好耍槍舞劍,賭博吃酒,以至眠花臥柳,吹笛彈箏,無所不為。因他年紀又輕,生得又美,不知他身份的人,卻誤認作優伶一類。

薛蟠送過賀禮,衛若蘭暗忖著伸手不打笑臉人,忍著心下厭嫌到底讓薛蟠進了門。這薛蟠沾了酒就發了性子,瞧那柳湘蓮生得貌美,頓時又生了龍陽之好!

只待柳湘蓮心中不快,便意欲走開完事,奈何衛若蘭不曾瞧見,只一心挽留。

結果就壞了事,那薛蟠喝多了酒再也不管不顧,乾脆尋機攔了柳湘蓮。柳湘蓮不想攪了壽宴,乾脆假意與其相好,引著薛蟠到了城外。隨即抽出馬鞭抽了薛蟠三四十下,其後又按著薛蟠腦袋侵入河溝裡。

直把薛蟠打得‘誒唷誒唷’亂叫,又沒口子的求饒道:“好老爺,饒了我這沒眼睛的瞎子罷!從今以後,我敬你怕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