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在派出所任職的表哥來到母親故鄉的我為了避開與厭煩我的六叔同行選擇了在村口下了車,當和六叔徹底分離後正準備嘲笑表哥的我卻看見了掛滿整片樹林的乾屍。
“這的習俗很特殊啊?風乾動物的屍體掛起來是想驅邪嗎?”走近樹林後我將一具因為長時間掛在樹上的而變成了乾屍的貓仔拽了下來扔給了表哥後打趣似的問到。
“不不,我在這村子呆了這麼多年還沒有見過這樣的場景。”表哥否決了我心裡的疑問後反而讓我的心裡感到不安起來。
不小的樹林裡密密麻麻地掛滿了死相各異的動物屍體,而其中大多都是剛出生的貓仔狗仔。這些被細繩捆住頭顱的小動物只要被風一吹就會猛烈地晃動起來,就好像滿樹林都被掛滿了過年才製作的臘腸一般。
“雖然這村子沒什麼習俗,但你應該知道吧,我們這還有一個被人當成活神仙供起來的神婆。”表哥翻過死貓癟癟的肚皮後將藏在裡面的一張黃紙摸了出來對著我晃了晃。
“你說的該不會是那個給我算了個什麼五陽絕命,然後就叫全村人想辦法處理掉我,最後逼得我媽媽不得不逃離村子的老太婆吧?”
也許是被我連珠炮似的發問給驚到了,表哥遲疑了一下才點了點頭。
“就是那個阿婆,畢竟能讓整個村子的人發這種瘋的人……”他將菸頭在樹上狠狠地摁滅後冷冷地說起了話。
“這世界上沒有幾個能做到!”
聽著他冰冷刺骨的咒罵,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看了一眼樹林裡那些在死前肯定經歷了非人折磨的小小生靈,我在心裡默唸了一句‘南無阿彌陀佛’算是替它們超度了。
“哎呦!大生啊!你咋這個點才走回來呢?你六嬸都把飯菜給熱了好幾遍嘞!快快快,進屋吃飯!”
六叔對錶哥的熱情洋溢和對我的不聞不問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但早已經習慣了被別人無視的我很自覺地端起了碗筷。
“六叔你別老是叫錯我的名字!我叫陸達生!大生是小時候的事情了!”
表哥顯然不想在我面前出醜,雖然知道糾正別人的口音是一件困難的事情,但他還是認真地提醒了一下。
“哎呀!你瞧我這腦子!現在咱達生可是有身份的成年人了,這樣亂叫名字真是該捱打了!六叔記住了!以後就叫達生,不會再錯一次!”六
叔討好表哥的嘴臉讓我心裡隱隱有些作嘔,為了不然自己厭煩他的神情表現出來,我只好將碗裡的飯菜大口大口地嚥了下去。
“張成你又給老子死哪去了!還不滾出來給你達哥添飯?”
六叔粗暴地呼喊了起來,就好像在使喚著一隻動物般的口氣。
“怎麼你家還有傭人?”一直找不到談起葬禮話題的我抓住了機會。
“不是什麼傭人。他是我在城裡撿回來的乾兒子。”六叔的聲音裡透著濃濃地不屑。
“狗眼看人低三分!”六叔欺軟怕硬的行為激怒了一直在耐著性子裝成呆頭呆腦的我。我的臉對著窗戶而嘴裡卻不輕不重地說了出來,這樣就算他想要吵架也不會有藉口。
“你這傢伙!六叔別生他氣,這傢伙在外面被人慣壞了。”表哥裝成恨鐵不成鋼的神情拍了拍我的肩膀,剛剛還表情尷尬的他又轉變成了諂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