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聞言，章魚族幼崽一顆心瞬間提了起來。

老頭神情不變，道：“說！”

“海象潮”只有一句話：“不是我。”

然後右手握拳重重捶向心髒處，一下一下又一下，倔強的眼神中隱藏著希望被相信的光芒。

老頭沒有說“信”還是“不信”，只留下一句話就轉身離開。

“既然髒了，就別混進那四十九個裡面了。反正還有現成的一個，整好五十個，你拿到隔壁的屋子來，我現在就要用。”

一句話，就是天堂和地獄的差距。

“海象潮”狂喜，重重地應了一聲“是！”

章魚族的幼崽卻是一臉煞白，跌坐在地，再無之前的囂張氣焰。

“海象潮”看向抖如篩糠的章魚族幼崽，毫不留情抓起他的手腳，也不像其他四十九個幼崽一樣弄暈，就算他顫抖著流著眼淚哀求“海象潮”道：“求求你弄暈我吧，我怕疼，上一個小童說，只要暈過去了就不知道痛了，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

眼淚鼻涕糊了滿臉，看起來真是又可憐又可悲又可氣。

當真應了那句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

說到底，他也還只是一個幼崽。

之所以會變成這樣，都是來知德的陰謀，靈嬰組織造的孽，玄武失職的錯。

……就連她和龍三，也難逃罪責。

在老頭的神識監控下，林湘湘無視了章魚族幼崽的哀求，保持“海象潮”的人設不倒，冷哼一聲，抓起他就往旁邊的屋子走去。

還沒進門，就聞到一股腥臭味兒。

煉丹的人都知道，丹爐煉久了，就會出現塵垢，若是不及時清理，塵垢附著在煉丹爐內壁，勢必會影響下一次的煉丹，就算是煉同一種丹藥，也要保持煉丹爐的清潔。

但是，老頭的煉丹爐就和老頭的形象一樣，邋里邋遢，也不知道多久沒有清潔過了，臭氣熏天。

更因為一直用活生生的幼崽煉丹，煉丹爐連同整間屋子都染上了腥臭味兒和鮮血的味道。

剛一進門，林湘湘就感覺到一股陰寒和惡臭撲面而來。

藉著放空間袋的動作，“海象潮”彎下腰，雙眼神通一閃而過。

小狐狸崽崽香香曾以鬼修的身份在世間漂泊了數萬年。

所以，林湘湘對鬼魂靈體並不陌生。

在她眼中，一屋子的冤魂密密麻麻擠在一起，就算整間屋子都快裝不下了，冤魂們也擠在一起不肯離去。

那些被擠到門邊或者屋頂的冤魂，不甘邊緣化，一直鍥而不捨往中間湊，想要更靠近煉丹爐和老頭一些，似乎這樣就能叫他們冤魂纏身，炸爐、死於非命……

一些冤魂見到“海象潮”提著空間袋和活生生的章魚族幼崽進來，瞬間化身咆哮的厲鬼朝“海象潮”撲來，試圖阻止他接下來的動作。一些冤魂扒在空間袋上，儘管魂體根本就碰不到空間袋，一遍又一遍從空間袋上穿過，仍舊不肯放棄。

它們是想要救空間袋裡的幼崽們，甚至不惜消耗魂體發出尖嘯警報。

“快跑，快跑，快跑……”

聲聲啼血，催人落淚。

這些冤魂，因為死去的時候都是幼崽，實在是太弱小了，就算做了鬼也無法修出模樣，只能憑藉死前不甘的怨念，化作一個又一個的魂體光點，擠在最靠近煉丹爐和老頭的地方不肯散去。

在它們眼中，老頭和煉丹爐就是害死它們的兇手。

它們沒有臉，更沒有身體，它們不走，只是因為執念未散，仇怨未了。

若是再不加以引導和超度，它們很快就會成為玄水之濱地宮怨靈之氣一樣的存在。

永生永世都會被困在這裡，不得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