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男人糾結時,眼尖的李老頭已經瞧見了大夫的帆旗:“那邊”
這回,三人沒在忽視李老頭,直接轉彎。
準備收攤回家的李大夫被直衝自己而來的人群嚇到了,特別是一眼就瞧見當頭的板車推著的人時,他差點腳軟。
好在,對自己的醫術十分有信心,平緩了下心情就看向已到眼前的人群。
“大夫~”
不等李老頭,李婆子開口,張氏便忙不迭喊人,同時顫巍巍下車。
只一眼,李大夫蹙眉,下一秒,目光落到了被另一手託舉著的手掌上。
經過一路顛簸,風乾,栗子面已經脫落,此時,張氏的手掌掌心已經成了一片,五指無法併攏,手背位置手指還好,手背上直接平了。
“燙到了”是來看燙傷的,而非找麻煩。
心完全落下,一把年紀的李大夫湊近些觀察張氏的手掌。
“整隻手掌都燙到了,有些嚴重”凝眉,他問:“沒有泡冷水?”
“大夫,我的手會不會斷?”張氏沒回大夫的問話,倒是反問道。
轉眼瞧了下張氏的臉色,李大夫有些奇怪,但居於大夫的自覺,他抬手,尋摸上張氏的手腕,片刻後,在張氏的堅強忍痛裡判定:“並未骨折”
收手,他指向身前小桌上鋪就的布巾。
毫不猶豫的,張氏放手。
切脈,收手,李大夫說:“能找到車前草,地耳草,大黃,搗碎包敷,若是不能找齊全了,任何一樣也能將就,但若都無法,別近熱,小心水泡,四五天後,水泡會開始自然消散,半月後新皮生成時將這些死皮去掉即可”
滿腦子都是不管多少錢,一定要將自己的手治好,不然就是有了兒子也得讓兒子嫌棄的張氏終於放心了。
垂眸,她問:“不知我還有多少時間?”
抬眼看了下密密麻麻的人頭,在低目凝著桌前婦人。
心想著她都敢問,必定是不在乎別人聽的,李大夫回道:“你脈象並未顯示那方不妥,這小·日·子應該不會錯亂”
時間與小·日·子截然不同,聞聲,張氏直接漲紅了臉,而矗立她身後的宋家村婦人卻沒注意到。
“怎麼可能沒有那番不妥!她氣弱體虛,路都走不穩,說話都顫顫悠悠的”
一開始就覺得一個燙傷了手的人出現氣弱,聲虛的情況很是莫名,這會在聽這話,老大夫更是奇怪了。
抬眼,他便盯著開口的婦人:“老夫行醫三十載,從未被人質疑過,你若不信,可以找其他大夫”
“裝出來的病,找多少大夫都不過為難大夫而已,那個大夫能診斷出沒病的人有病”不等婦人給張氏出注意,關三嬸就涼涼開口。
聞言,老大人轉眼看向一臉嗤笑的關三嬸。
上前一步,李婆子放下揹簍,並從中拿出兩個包袱:“大夫,這是我昨天在城裡仁濟堂開的藥,主要目的是讓幾天沒怎麼吃飯的兒媳婦開口吃點東西,請你幫我瞧瞧,這藥可有什麼問題”
心思來回轉了轉,老大夫仔細翻看乾溼兩包藥材。
“都是今年的車前草,車前草味甘,性微寒,能夠入肝經、腎經、肺經、小腸經,主要的藥用價值是清熱解毒、利尿通淋,但對於脾胃不佳,心思浮躁的人也有開胃,安神的作用”
“所以,讓不想吃飯,並非寒體的人吃它並沒有不妥?”李婆子收拾起藥材,順勢問。
老大夫眼睛掃了眼咬唇面露不信之色的桌前人,點頭:“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