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村長等人自認的恩情一樣,對於家有良田千傾的秦勤來說,田地出租給誰都一樣,對於彼此有利的雙方,說合作共贏恰當,說彼此有利合適,說恩惠卻太遠。
而對於不相熟的人來說,什麼指責都是逾越,什麼指點都是多餘。
黢黑著臉,秦勤警告:“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
“先告辭了”言盡於此,怎麼想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過來就是為了打這招呼,老李家的事情全是意外。
所以,該打的招呼打了,該多的嘴也多了。
他們,自然應該識趣離開。
轉背,幾人都在揣測秦勤的想法,而秦勤,雖然不願去想,但兩人的話就跟曠野裡的帶刺灌木一樣,扎著不疼,卻也讓人無法忽視。
感覺到自家老爺鬱卒的氣息,馬童大氣都不敢喘一個,戰戰兢兢就這麼矗立一邊,而他們身後等待夜休命令的眾多人員,根本就沒聽到來人對自家主子的諸多不滿。
“老爺,官差並未驅趕”匆匆返回的秦宵並不知道那個與他搭腔的人是白潭村人,更不知道自己離開這兩盞茶的時間裡,有人來給自家主子上了一課。
於是,在回稟後卻不見主子有什麼指示時,他疑惑的看向一邊的馬童。
瞟了身前矗立的身影一眼,馬童默默垂下頭去。
見此,秦霄眉頭輕挑:“老爺?”
“·····”回過神來的秦勤示意秦霄快說。
“官差並未驅趕”
“安排休息吧”
“···老爺”
擺手,秦勤沒有回答,只是讓秦霄去忙。
滿心疑惑,秦霄卻不得不領命做事。
這一夜,對於某些人來說,並沒什麼不同,睡一會換班烤火,在再天快亮時將菜乾煮上,將餅子溫熱。
然而,對於有些人來說,卻是絕對的難熬,對於另一些就更是。
遂,當好不容易才睡著的王沛被叫起吃早飯時,他很是不高興,當滑糯的麥粒粥喝得他直接懷疑自己的肝腸是不是寸斷了時,心中的怨恨更是無限放大。
於是,齜牙咧嘴好不容易才將早飯吞下去的某人,在冷厲的清晨,朦朧的天光裡大汗淋漓。
當煩躁異常的某人,抬眼觀望錯車而過的人群隊伍,並在人群中看到那讓他神形聚裂的身影時,他發出了有生以來最大,最洪亮的聲音。
“賤銀~”
賤銀!
···是賤人吧!
表妹到賤人,嘿,轉變得可真快。
從昨天晚上就開始琢磨,王沛看到自己會是什麼表情的秦望舒,沒有與眾多打算遠離人群去解決個人問題的老幼婦女一樣回頭。
昨晚老頭子回去時說了,孃家認不認她是她孃家的事,她與孃家鬧得太難看影響的卻是她。
所以,在秦家沒有真正鬧騰起來時,她都要壓著氣。
很明顯,王沛這貨就是不想讓秦家太好過。
在秦望舒的感慨裡,那青紫得眼睛都快瞧不見,臉型呈現出眾人從未見識過的畸形的車裡人,揮舞著手臂指揮或蹲,或坐,或站在車隊後火堆邊的奴僕。
“爪豬她,抓豬那賤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