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衡立馬戴上了痛苦面具,扶住隱隱作痛的老腰抱怨道:“雜家招誰惹誰了?”
沈伐仰頭灌下一大口酒,舉目望向汴河下游,目光似乎穿越了空間,看到了那一道揹著刀披星戴月趕來的孤獨身影。
他知道,這一次過後,他和楊戈的交情,恐怕就不剩下什麼了。
他想不明白,朝廷沒錯,楊戈也沒錯,到底是哪兒錯了呢?
“哎……”
他用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輕輕嘆了一口氣,喃喃自語道:“天意弄人啊!”
一夜雞飛狗跳。
至天明,東廠五百人馬無功而返,只得徵用來幾條商船作為座船,繼續順水南下。
有了昨夜之事的教訓後,六司人馬既不遊山玩水,也不雪月風花了……
可任他們一路打起十二分精神,還是意外頻發。
一會兒是船隻觸底、底倉漏水。
一會兒是險灘河道淤積,須得派遣大批人手去掘開河道才能繼續行船。
行至淮安河段時,更是直接七八艘用鐵鎖連在一起,封鎖了整個江面的船隻,擋住了去路。
對。
就是當初項家用過的那一招鐵索連舟。
連封鎖的河段都一模一樣!
就差用大耳刮扇著六大衙門所有官家人的臉,告訴他們:‘得罪了我們二爺還想打我們家門前過?姥姥!’
默唸‘勿要節外生枝’默唸了一路的黃瑾,又一次的炸了,站在插著東廠旌旗的商船上,跳著腳的咆哮著“反了反了”,命令船隊衝上去,撞死這幫不知天高地厚的連環塢反賊。
東廠番子們轟然領命,抽出一口口雪亮的鋼刀擠到甲板上,磨刀霍霍。
而鐵索連舟上的連環塢水賊們,同樣絲毫不慫,抓起一柄柄五花八門的兵器指著東廠的番子們就汙言穢語滿天飛。
若是在別地兒,他們撞上東廠還真得退避三舍。
但在汴河……大魏水師來了都得給交過路費!
李錦成在六大塢主的簇擁下,倒提著一杆亮銀槍走到船頭,面色肅穆的望著迅速逼近的船隊。
王二按著一口大環刀,急聲低語道:“少當家的,來者人多勢眾,我們怕是頂不住!”
李錦成面不改色的低聲回道:“只幹東廠的人馬,其餘官兵只要不上前,咱就不要去動他們,您看著弟兄們點,一旦落入下風,咱就撤……”
他話還未說完,忽有一道豪邁的大笑從右岸的河道之上傳來:“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啊……弟兄們,上船!”
李錦成一回頭,就見無數頭裹紅巾、手持利刃的彪漢從山林間撞出來,密密麻麻的少說也有一兩千人。
為首那人,一身騷包的金色勁裝、手提一口寶劍,雖然用一張黑麵巾蒙著面,但李錦成隔著老遠就一眼認出了他。
見到來人,李錦成緊繃的神經一鬆,大笑著將雙手攏在嘴前,高呼道:“哎……你好騷啊!”
那廂的黑麵人大笑著回應道:“彼此彼此!”
老爺們稍安勿躁啊,今晚還有第二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