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直把梳妝椅挪到了床頭,挨著中村櫻子的床邊坐了下來。
中村櫻子將房間大燈關掉,只留下床頭的壁燈,臥室登時昏暗起來。
中村櫻子伸出白嫩的藕臂,眉目含情地對耿直說道:“耿直,你離近看看,我這胳膊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都是你昨晚乾的好事,想沒想好,今晚,怎麼來補償我”
“昨晚那事,說來說去,還是怪你。你不僅罵我,還辱罵曉蕾,我能不氣嗎也就是現在,我知道了忍讓。要是在十年前,我下手可比這重多了。”
“男女有別,別告訴我,你小的時候,連女的都打”中村櫻子問道。
“別說,我小時候還真打過女的。當年營川碼頭,除了小地主外,還有個叫花蝴蝶的女地痞,比我大個四五歲,原名叫馮田薇,她爹就是天地幫的馮七爺。那個女的嫌正當生意掙錢太慢,就到各商行商行打秋風。我爹這個人,不願意和晚輩計較,有時也就讓她佔點便宜。結果膽子越來越大,一來二去,竟然到寶和堂收保護費了。我爹不當回事,我可沒慣她的病,就找她出來,按碼頭規矩單挑。那時候我才十五六歲,她都二十出頭了,不過畢竟她是女流之輩,讓我打的半個月沒下來炕。”
“那後來怎麼樣是不是找你尋仇來了”中村櫻子饒有興趣地問道。
“她是徹底被我打折服了,哪敢再來找我。後來,能下地了。覺得太沒面子,一氣之下,就離開營川。聽說,去長春那邊開當鋪了。”
“要我說,這個花蝴蝶就是長得不漂亮。要是長得漂亮,你耿大少爺還能下得了手”
“你別說,這個馮田薇長得除了粗壯了些,有些匪氣,雙眼爆皮的,長得還真不難看。小地主就惦記過,總去黏糊花蝴蝶,可人家沒看上小地主。我跟你說這麼多,就是告訴你,真把我惹急了,我可不分男女。”耿直一本正經的說道。
“你可別避重就輕的,你動手之後,可還幹了別的事,這麼快就忘了。”中村櫻子秀髮推到一邊,側過身子盯著耿直說道。
“我,我,我沒穿衣服,壓倒你身上,也不知道怎麼的了,就,就反正我不是故意的。”耿直不知如何回答,支支吾吾說道。
“不是故意的,我愛看你就是故意的。你一個大男人,要是真不想做,怎麼都不會做。你看,你多用力氣,我脖子都險些讓你扭斷了,還說不想。”說著,中村櫻子露出雪白的脖頸。
耿直看去,白皙的脖頸處,一處不大的傷疤顯得格外明顯。
“這個傷疤是上次蛇咬的,也不是我弄的。”耿直辯解道。
“那也怪你。你還不如讓我被蛇咬死了好,省的活著受你的氣,被你欺負。”中村櫻子嬌嗔道。
“我欺負你你借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欺負你呀。我要是真欺負你了,你還不得把機槍架到我家門口。”
“就會說好聽的。好了,我也困了,過來抱我一會兒。”中村櫻子掀開被子說道。
“櫻子,我還是坐在這守著你吧。你早點睡吧,明天還有不少事情要做呢。”
“真掃興,耿直,你是不是以為我是一個壞女人,離開男人就不行了啊。”
“哪有,雖然我不知道你的過去,可我真的覺得你是個好女孩。要是沒有戰爭,不做一個軍人的話,你一定是個好妻子。”
“這話我愛聽,好了,不用你抱我了,你就在我邊上躺著,讓我靠著你睡就行了。等我睡著了,你想做什麼就去做什麼吧。不過,得在這屋裡待著,不能亂走。”中村櫻子嬌滴滴地說道。
耿直聽到中村櫻子的話,只好躺在了她的身邊。
中村櫻子側過身來,整個身子撲到了耿直的懷裡,一隻手不老實地在耿直身上游走著。
任憑中村櫻子如何挑逗,耿直卻一動不動,氣都不敢大喘,更不敢有一絲邪念。不知過了多久,中村櫻子呼吸漸漸變沉,躺在耿直身邊睡著了。也許真像她自己說的那樣,有耿直在自己身邊,會有不同以往的安全感,覺也睡得十分踏實。
見中村櫻子睡著,耿直總算鬆了一口氣。活色生香、我見猶憐、天使與魔鬼交織的中村櫻子,對於耿直來說與其說是享受,不如說是煎熬。還好,這一晚總算是熬了過來。耿直心裡清楚,王雨亭抓捕完結之前,中村櫻子都會讓他陪著,這樣的日子才剛剛開始。
忙了一天的耿直,倦意不由地湧了上來,合上雙眼,在寬大的象牙床上,耿直轉過身,背對著中村櫻子睡著了。
秋夜的寒風,吹得小地主身上瑟瑟發抖。這都後半夜了,地下管網各個出口依舊沒有什麼動靜,小地主不由地發起愁來。
自己跟中村櫻子打了包票,三日之內定會活捉王雨亭,可現在,兩天快過去了,王雨亭他們卻依舊蹤影皆無。按理說,現在營川城已近深秋,再有一個月營川碼頭都封航了,地下管網陰冷潮溼,不易停留,裡面不可能呆住人的。
這兩天,情報處行動隊和自己的外勤組,都派人進了地下管網,大的地方都差不多找遍了,卻沒有發現一點蛛絲馬跡。王雨亭他們總不能憑空消失了吧,小地主不由地心煩意亂起來。
冷風呼呼吹來,小地主緊了緊身上的大衣。大口大口抽著菸捲,心裡暗暗後悔起來,自己真不該在中村櫻子面前亂開海口,要是真的抓不到王雨亭,自己該如何收場
就在這時,小地主的親信小棉褲從道對面湊了過來,一臉諂笑地跟小地主說道:“組長,這天太冷了,賞根菸抽抽唄。”
小地主本就氣不打一處來,見小棉褲還管他要煙,登時找到了撒氣桶,對著小棉褲的屁股連踢兩腳,罵道“奶奶的,你們這幫蠢貨,老子算是白養了。蹲了快兩天了,王雨亭連個影都沒見著。再等一天,要是還逮不著王雨亭,那個日本娘們不得把我拉出去嘣了。”
“組長,咱們現在對日本人還有用,就算抓不到王雨亭他們,頂多罵上幾句就完了,不可能真的問罪的。”小棉褲說道。
“話雖這麼說,可要是真的抓到王雨亭,天地幫馮七爺的碼頭到火車站的貨運生意可就給咱們的了。別看這段路程不長,貨運活可老鼻子了,掙錢就像撿錢似的。咱們龍虎幫和這個外勤組乾的活,都是靠玩命掙的錢,萬一哪天掛了,錢也就沒了。要是手裡有這樣的買賣,那這輩子可就享福了。”小地主猛抽一口煙說道。
“組長,有個好訊息,我跟你說說。”小棉褲說道。
“你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能有什麼好事”
“組長,真的是好事,今天從天地幫那邊傳來訊息,花蝴蝶花大姐回營川了。”